宋宛熠额头抵在她胸口,不管不顾道:“姐姐画得特别好,最好。”
她的口吻带着孩子气,纯真并坚持,认准了什么就执着到底。
顾怀翡低声笑了笑,说:“这么快就认为我最好了?那我可得把花鸟画藏起来,免得你看了失望。”
宋宛熠嗖地抬起头来,眼角湿漉漉的,满脸好奇与期待:“我想看!”
顾怀翡松开环抱她的手臂,移开半步,笑着转身:“不给你看。”
宋宛熠着了急,慌忙追上去拉住顾怀翡的手,软言软语地央求:“姐姐,给我看嘛。”
顾怀翡没松口,但也没挣脱,嘴角噙笑,静静回望她。
女孩像是闻到香味但吃不到鱼的馋猫一样,小爪子勾着她,焦躁地喵呜直叫。水汪汪的鹿眼带着渴求,声线放得极软,无辜又可怜:“好姐姐,我想看……”
心里不落忍,拒绝的话说不出口,顾怀翡终于点头:“好吧,我找一幅给你看。”
靠墙摆着一组中式雕花书柜,前面放着一张巨大的红木书案,案上摊开一幅工笔花鸟,还有一张绷在木框上的绢,只起了稿,还没勾线,应该是顾怀翡的临摹作品。
只看铅笔线稿看不出好坏,宋宛熠就没多留意,倒是认真看了几眼旁边的那幅画。设色典雅清丽,刻画细致入微,鸟栩栩如生,生动传神。再去看落款,于非闇。
宋宛熠心中一动,这位是近代的书画名家,名望可与张大千媲美,作品在拍卖行上叫价不菲,宋厚延早些年花重金收藏了几幅,宝贝得不行,没想到顾怀翡也收藏有他的画作。
外面那些土豪老板买回去挂在家里,是为了装门面、摆阔气,顾怀翡则完全不同,她是为了以古为师,临摹学习,大家名作在她这儿才算得到正确的赏识和尊重。
柜门被轻轻合上,木头碰撞出脆响,宋宛熠回头,见顾怀翡手中多了一幅花鸟小品。估计她对这画不满意,没打算长期保存,只简单地托裱了一层宣纸。
她将画放在案上,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宋宛熠随意观看。
是幅院体画,基调古典,临摹的应该是宋代花鸟册页。甫一看去,觉得还挺端庄秀丽,但认真地观摩细节,又觉得作画的人太在意技法,形到位了,但神没有出来。跟旁边于非闇的花鸟一对比,问题更加明显。
顾怀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我的花鸟画得如何?”
宋宛熠低垂着头,倔强地盯着桌案,就是不抬头跟她对视。
说不出违心的话,但又不能直白地讲实话,宋宛熠默然半晌,突兀道:“姐姐,我饿了,咱们吃饭吧。”
顾怀翡蓦地笑出声来,收起那幅小品放回书柜,伸手朝她抬不起的脑袋上揉了一把:“走吧,吃饭去。”
经过这么一耽误,饭菜早就凉透了。顾怀翡刚想重新加热一下,宋宛熠就自告奋勇地端起菜盘,颠颠地跑进厨房:“我来我来!”
宋宛熠先煮了一锅开水,等水沸腾了,才把装鱼的瓷盘放进蒸笼,期间还用另一口灶台热奶油虾。左右开弓,有条不紊,看上去动作很熟练。
厨房比较小,人多了站不开,顾怀翡倚在门边陪她,惊讶地挑眉:“你会做饭?”
之前她说自己会做甜点,顾怀翡没怎么往心里去,因为烘焙似乎成为了一种休闲方式,不少贵妇和千金小姐都在学习,偶尔也会实践一次,发朋友圈炫耀心灵手巧,感慨现世安稳。
但做饭完全是另一回事了,就算保姆会帮忙备好食材,不必自己动手洗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