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站在太子对面的德安注意到，太子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是冷的。
“天下美食何其之多，孤自然是不知。”楼彦毫无闪躲的意思，也没有推开对方，回答模棱两可。
“殿下，”在没人能看到的角度，叶昼轻轻咬了咬楼彦的耳尖，细牙厮磨，“那若臣现在就饿了，可如何是好？”
春宴上人潮川流，四处都是皇孙大臣，偶尔走一两个重要人物，眼花缭乱之下也难察觉。
于是一时间，满殿鼎沸。少了一个司礼监，一个太子，却也光明正大。
刚出金銮殿偏殿，叶昼就忍不住拉住楼彦的手。后者僵硬了一瞬，始终未曾挣开。
“太子殿下，您可知臣见您的时候，想叫您什么。”叶昼脸上的笑容片刻未断，一字一顿道，“臣最想唤你——"晏之"。”
楼彦，字晏之，这是世上鲜少有人知道的太子小字。先皇后当年所起，当下早已被人淡忘了。
现在这小字从叶昼口中说出，竟也没有丝毫违和感。
说起晏之这个小字的时候，叶昼连话语中的敬称都省去了，听得楼彦不禁皱眉。
“晏之作小字不好，”楼彦说，“晏字，本意为迟。”
“迟盛，迟言，迟乐，乃至迟欢。”
然而，叶昼却仿佛没有听出话语中的悲意，反倒扯住了他的衣襟，“这些词里，臣只不喜欢最后一个。迟来的欢.爱，免不得乏味。”
楼彦抬头看他，叶昼已然伸出手，轻轻盖住了楼彦的眼睛，声音慢缓道，
“……因臣钟爱的，分明是及时行乐。”
语未尽，温和细密的亲吻已经如雨点水般落下。
目光被一手所挡，楼彦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唯独肌肤相触，感受异常清晰明显。
平日里即使不受关注，可他好歹也是一朝太子，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放肆。
但叶昼不是一般人，九千岁，司礼监，皇帝宠臣。随意一个称号压下来，都是一座大山。
恰似而今他做出了如此大不敬之举，楼彦能做的，也只是把他的手从眼睛上拿下去。然后，无声回应——
紧接着，此后发生的一切都格外顺理成章了。
不知道是谁先撕开了衣襟，反正片刻后，两套衣衫都是凌乱一片。几次亲密下来，叶昼彻底无骨的趴在楼彦怀里。
他面色微红，和方才威风凛凛的九千岁判若两人。只是单纯的抚慰，就叫唤的好像达到高峰了一般。
“唔……殿下，可当真是在臣的心上作威作福……”叶昼在楼彦的喉结处轻舔，呼吸浅淡，“…晏之……”
晏之，迟之。
楼彦从不觉得母妃为他所取的小字有何独到之处，而今，却硬生生被这人念出了几分情意来。
没有应答，更没有交谈。楼彦只是俯下身，咬住了叶昼的脖颈。
皮肉细嫩白皙，和楼彦之前所握过的两手触感迥乎不同。叶昼的两手里都是老茧，那是做过多年粗活的证据。
并非一开始叶昼就万人之上，最初的时候，他也许只是一个在宫里平凡无奇的内侍。
叶昼是用这双手爬上来的，手上不止有老茧，必然还有数不尽的鲜血。
但这些楼彦都不在乎，甚至他和叶昼如此亲密，毫无半点不满。
左不过，都是利益相交。
不论是肌肤之亲，还是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