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年少轻狂”走到“年老仍狂”, 最终让那些等着看他栽跟头的人, 都不得不咬牙切齿地承认了:他确实有狂妄的资本。
但他本人根本没有觉得自己张狂过, 只认为自己是敢于说实话。
就像现在。
比赛场地里仍坐着两百多位默默无闻、却大多潜心研究绘画多年的画手, 他却拍着自己提前“交卷”的、十八岁小徒弟的肩,放心大胆地笑出了声:“我就知道你能赢……”
面对江柠的疑问,他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直爽大方地给了回答:
“两个多月以后, 我们华国要跟梅国进行一场艺术较量。但是规定是不能用已出名的画家,两边都要找国内的‘民间高手’,说是为了公平,顺便还能体现国民平均文化素养之类的……”
他说着还给了评价,“都是面子上的屁话!美国那个艺术家协会, 和我们这边的漂鸿协会,比拼过多少次了!”
“最近几年我们国内大环境好,出了不少能人, 他们是连着输了好几年,丢人丢怕了!想找借口另辟蹊径,结果绕到你这里来了……”
他乐呵呵的,对她的信心很足:“我看你就是画功还没修炼到家,但毕竟年纪小嘛, 多正常。但是整体布局和巧思上, 你能甩别人好几条街, 何况你偶尔还会有妙笔出现……唉, 到时候就算赢了,也不要骄傲啊。”
“我们要高调做事,低调做人。”
就凭着她出来时淡定的表情,他就敢笑着认为她赢定了……他居然还说,这是低调做人?
江柠木着脸:“……我才十八岁。”
只见过她一幅画,就敢把她扔过去和一群技巧娴熟的画手比拼,还坚决认为她能脱颖而出,甚至能在两国艺术家协会比拼时再放异彩……关康儒白长了一张德高望重的脸,做事的逻辑似乎比庞岑更不靠谱。
江柠如果是真的十八岁,这时候恐怕已经被他吓呆了。
关康儒:“没事嘛,我十八岁的时候已经在国外游学了,在那之前不知道和多少人比过多少场,从来没输过。你可是我徒弟!”
其实拖到现在……还没正式拜师。
他说到这里,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万一表现太过,吓跑没到手的小徒弟就不好了。
他瞄了一眼江柠,咳了一声:“那什么,在里面画这么久,累了吧?先上车,我送你回去休息,路上我们再聊。”
江柠上了车,又问:“那这个‘华国新世纪绘画人才选拔赛’,选拔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要挑人和梅国那边比拼吗?但它不是非官方组织吗?”
“为什么庞岑教授说,这比赛是全国性的……在宣传上,它看起来也像是在诚邀所有对艺术向往的人?”
关康儒笑了:“毕竟是两国之间的比拼嘛,之前参赛的又都是两边出名的画家。有关国名,哪有小事。有关部门插个手,协会找人也方便。”
这才算是彻底和江柠的猜测扣上了。
她最近要打官司,公司也还没影,又上了这艘贼船,看来是没有个空闲的时候了。
车子直接把她送回了贺家,两个人又在楼下聊了会儿。主要是关康儒想知道江柠比赛中的选题和构思,她就轻描淡写地简单解释了几句。
听到江柠说选题涉及“高考”,关康儒还在感慨,她根本没参加高考,居然也能对这个有所感悟,还能合理用到自己的画里去。
他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一件事,江柠之前和他说过,报名这个比赛就是为了拿名次进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