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窘迫,但这屋檐底下的地价在整个首都都是排行前列的,就这地界,门口栓条狗狗都自觉身价不菲,挺直腰杆做狗,连吠声都较之同类尖锐刻薄些。
发小贺翎大老远听见声音,撞了下莫唤笙的手肘:“大白天的你家小五嚎啥嚎,发春啊。”
莫唤笙戴着耳机,被贺翎这么一撞,一侧耳机掉了下来,她单手握着自行车的车把控制方向,塞好耳机之后,冲龇牙咧嘴没脸没皮的贺翎翻了个白眼:“现在是冬天。”
她说话的时候从嘴唇带出薄薄的白气,本来就深刻锐利的五官在寒风的肆虐之下愈加唇红齿白,眼睑的一粒黑痣颤颤巍巍地蜷缩在浓密的下眼睫毛里,还没暖和呢,就被主人一个白眼给掀了被窝。
大大咧咧地呈现在凌冽的北风中。
贺翎最受不了她眼底这颗痣,说是夺魂痣,当即撇开脸去:“你丫给我低头低眼低胸低一切,不然我明天就押你去点痣!”
“有病。”莫唤笙刺她一句,在拐出巷口之后便愣了一下。
她明白莫小五为啥嚎了,家门口杵着两个陌生人。
或许不是陌生人。
大的那个背影挺熟悉的。
和贺翎分道扬镳,莫唤笙推着自行车走了过去,站在门口的女人听见背后的脚步声率先回过身来,莫唤笙辨认了一下,说:“您好,您是?”
这个女人长相温婉,三十上下的模样,朴素的服饰愣是给她穿出了一股名牌的气质来。她手里牵着个女孩,冲莫唤笙笑道:“小笙么,长这么大了啊。”
或许是当年一场父女决裂的场面对感官的冲击太大,莫唤笙竟然还有印象,盯着女人的轮廓想了想,耳朵里回旋着激荡的摇滚乐曲,她“啊”了一下:“小姑……”
莫家爷爷莫辞,和爱妻叶念育有三儿一女,最大的一个是她名义上的爸爸莫文东,最小的一个是她小姑莫锦时。好些年前因为一个野男人和家里闹矛盾,私奔了。
“大冷天的你站外面干嘛啊,家里没人?”莫唤笙扯了耳机胡乱塞进衣兜里,钥匙插入门锁正要开门,衣服被人往后拽了拽——
莫锦时推着自己的女儿上前,微笑道:“你爷爷生我气呢,我没事,就是孩子小,受不了冻,你带她进去吧。”
敢情是……老头故意晾着啊。
快零下的温度,太狠心了。
老头是晾一个还是晾一双?莫唤笙正掂量着自己有没有胆子带人进去,指尖不小心被人碰了碰,怪凉的。她低头,只见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怯生生地和蹲在门口的莫小五大眼瞪狗眼,莫小五还欺软怕硬地吠了几声。
于是,有只小短手攀上了莫唤笙的手指头,人还往她背后躲了躲。
“去去去——”
莫唤笙甩着耳机线撵狗,一手牵着几乎冻僵了的女孩进了家门,关门之前不忘冲莫锦时眨了眨眼:“小姑等我,很快回来接你。”
从大门到主宅尚有一段路程,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庭院,种了些盆栽,爬藤植物也是有的,墙角还辟了一块地出来,听赵阿姨说,开春了要在那儿种菜。
两人一路走着一路无话,莫唤笙照顾着女孩的步伐,放慢了脚步,于是,偶尔瞄几眼过去,又情不自禁地胡思乱想起来。
长得真可爱啊,比莫忧莫虑莫凡加起来都可爱。
怎么不说话呢,别不是个哑巴吧。
对了,还不知道名字呢。她是跟野男人姓,还是跟我姓啊。
……
“呸呸呸——”莫唤笙啐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