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冬日战士被仪器强行打碎成一堆七零八落的记忆碎片不同，不义蝙蝠的记忆更像是遭到了外星人攻击的长廊，不仅断成一节一节的，还有不少的断节全部掉进了黑色的深渊。混乱程度让查尔斯也不由叹气，看向不义蝙蝠的目光中也带着几分遗憾与同情。
“所以，他没救了。”
布鲁斯嘴里“咔擦咔擦”吃着苏打饼干，目光并没有从桌上的笔记本上分出一分一毫给自己的老友和那个据说是他“儿婿”的家伙，一句疑问句在他毫无起伏的语调下硬生生变成了陈述句。
“是的，有点麻烦。恐怕还需要你的帮助，布鲁斯。”
查尔斯的语气就像是对待变种人孩子那样温和，让正在替布鲁西工作的布鲁斯一个手抖差点删了自己辛辛苦苦打了一个下午的报告。灰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与记忆中那个少年模样所去甚远的友人，布鲁斯兀地觉得一阵心烦，他与查尔斯相隔的不仅是那十多年时光，更是那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距离。
昔日的友人在岁月的打磨下展露光芒，而自己不过是零碎记忆拼凑出的幻影罢了，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烦躁的事情吗？
布鲁斯沉默地一下一下按着退格键删除文档里的乱码，他反复告诫着自己沉迷回忆不是好习惯，他抬头瞥了一眼安静坐在不远处沙发上却始终没有放弃对自己警戒的不义蝙蝠，扯开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算得上是笑的弧度。
光凭查尔斯对自己浅薄的印象和那些零碎的记忆并不能拼凑出完整的人格，布鲁斯也不过是他自己曾经留下的后手而已，他还是保留了自己原本的一些特权和某些布鲁西不该知道的事情，比如关于灰蝙蝠和不义蝙蝠的过往……
“你想要我帮你什么？”
布鲁斯终于肯放下未完成的报告，双手撑着下巴，手肘架在自己的膝盖，表情认真而严肃地对上查尔斯满载笑意的比宝石更加美丽的海蓝色眼睛。
“只是想知道你的一点小秘密罢了，相信布鲁斯你一定不会介意的吧。”
又是一个被压成肯定句的疑问句，年纪早已过了三十大关一张脸却嫩的和二十多岁的小伙一样年轻帅气的查尔斯自信地笑着说道，然后收到了来自故友没有一丝犹豫的回答。
“介意。”
从来不知道嘴下留情为何物的布鲁斯冷酷无情地回答道，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无声地应下了来自好友的请求。简直就像一只别扭不肯直舒喜好的猫一样，查尔斯默默移出了脑内关于蓝眼睛波斯猫的幻想，认真思考起在学院养波斯猫这件事的可行性，但想想学院里孩子们的捣蛋能力又暂时放弃了这个念头。
“最好不要随便乱走，小心迷路。”
布鲁斯最后和查尔斯说的话，然后便掉进入记忆的迷宫。布鲁斯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三条路叹了口气，三条路代表着什么他自己也不是很明白，他所只是根据查尔斯记忆里对他的印象模拟出的人格意识，而那些构成他意识性格的记忆有很多即使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
他走近三岔路口，即使不看他都知道对面通往哪里，一条是午后的花园，它的周围是盛开的野花，生机勃勃却暗藏泥泞；一条是白天的哥谭，那是一条平坦的大道，没有任何曲折困难只是地上有几个丢了盖子的阴井口；最后一条则是通往哥谭的深夜，上面遍布着荆棘，泥土上沾染着褐色的血迹。
忽然哪条路都不想走了，布鲁斯认真思考着自己就在这扎住下来的生存率，然后黑暗中伸出一只脚把他一脚踹进第二条路丢了井盖的阴井口。布鲁斯敢发誓他在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