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花的香气浮动,一道穿着胭脂红锦衣的年轻人走了进来,珠帘轻轻曳动。
云妃蓦然回神,下意识站起来走近。
不等她开口,那面容纯净无邪的年轻人静静地看着她,面上带着如秋后暖阳的浅浅笑容,此时此刻,就犹如另一个崔瑾。
然而,啪。
云妃猛地别过头去,那张明艳倾城的面容上,刹那浮上薄红。
她睁着眼睛微微放空,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玹”
啪
又一记不轻不重的耳光。
并不疼,甚至侮辱的意味也没有多少,就像是,因为做错了事,夫子在掌心打的戒尺。
云妃的眼底一丝耻辱,很快泯灭。
她捂着脸,楚楚可怜,眼眶盈盈“家主”
崔玹的脸上仍旧无邪,像是干净清澈的少年,胭脂红的锦衣衬得他的俊美青涩而梦幻。
他还带着一点薄笑,秋日午后灿烂金色的阳光倾入珠帘,两相对比,才知道,他的温度原来是凉的。
崔玹眼底的凉意清澈,浅浅的,毫无晦暗深沉,当然也没有尖锐威胁,但在云妃眼里,显然更可怕。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云妃眼泪涟涟,哭得安静好看叫人不忍“孤禅寺之事我知道是我的错,叫家主费心了。”
崔玹眨了一下眼,无辜迷茫,比流泪的云妃还叫人心软怜爱“不是哦,孤禅寺的事情,你上次求助我的时候,已经接受过惩罚了。我既然答应了,替你处理后续,尾巴没有灭干净,被人找上门来,那也怪不得你。”
云妃瞳孔一跳,面对这个同父异母神经质的弟弟,她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心里在想什么。
崔玹失落地看着她,眼里的星星都好像灭了一般,叫人心疼“姐姐不是答应了,让晏清都去找我和好吗他怎么还没有来难道你骗我。”
云妃脸色一白,看着眼前这个好像当真如十几岁的少年,没有被大人满足愿望而委屈。
她擦掉眼泪,勉强一笑哄到“陛下已经交代过他了,许是因为他这几天太忙”
崔玹的眸光一冷。
云妃立刻换了话头“陛下还、还特意给他放了假呢,可能他是不敢去我们家。”
崔玹眼里瞬间恍然,笑了“原来是这样啊。崔瑾不是他的好朋友吗姐姐叫崔瑾找他玩,好不好我什么都听姐姐的。”
云妃眼里恍恍惚惚的,被这个人的喜怒无常弄得连她自己都好像脑子有病。
她什么都不缺,唯独缺少一个能扶持她的母家。
她的母家并非世人眼里那般无用,甚至,若只是世人眼里的无知狂徒,什么也不懂的泥腿子,也好过崔家那样,全然不将她当一回事,甚至,还可能给她带来灭顶之灾。
她需要在这后宫立足,需要钱,皇帝固然宠爱她,但是并不会乐见她笼络朝官。
不得已,她只能另想办法,在宫外寻找能为她赚取钱财的人。
直到那一天,皇帝的人竟然出现在孤禅寺,当晚生意就出了纰漏,几个人死了。
如果被人知道她做了什么,她和她的小皇子都会完了。
怕什么来什么,这件事被崔玹知道了,这个从来叫她搞不懂,心底隐隐畏惧的弟弟,居然主动帮了她,替她将所有涉世之人一夜灭口。
但,从那以后,她也再不能摆脱这个人的阴影。
“那就这么说定了,姐姐现在就去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