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寂星湖愣了愣,有点儿受宠若惊,“你不是嫌我睡觉压你,不乐意跟我一块儿睡吗?”
“真记仇,小心眼儿。”栾树微笑着说,“我怕你半夜再发烧,本来就不聪明,再烧傻了怎么办。”
“栾树!”寂星湖气势汹汹地扑过来,“我杀了你!”
栾树一个灵活地闪避,长手一伸,从后面勾住了寂星湖的脖子,另一只手则箍住了他的腰。
“跟不跟我睡?”栾树在他耳边问,“说。”
寂星湖安静两秒,咬牙说:“睡。”
栾树笑起来,抬手揉揉他的脑袋:“乖,去把被子拿过来吧。”
“别揉我头,”寂星湖不满地嘟囔,“我又不是狗。”
两分钟后,寂星湖抱着两条夏凉被和他的长颈鹿回来了。
老规矩,栾树睡外边,寂星湖睡里边,中间放着长颈鹿。
“周末去外婆家吗?”寂星湖问。
“去吧,都答应小舅了。”栾树说,“纹身的地方还疼吗?”
“不疼了,”寂星湖说,“你要看看吗?”
“不……”栾树的拒绝还没说完,寂星湖已经翻过长颈鹿,钻进了他的夏凉被里。
寂星湖趴着,伸手把裤衩儿扒下来,露出屁股蛋儿,说:“你钻进去看。”
他还特别贴心地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好让栾树照着。
栾树:“……”
他活得太辛苦了,真的太辛苦了,堪称水深火热。
当事人此刻非常后悔,不该提纹身这茬儿。
栾树无奈地接过手机,钻进夏凉被里,手电筒的白光照着寂星湖的屁股,让他突然联想起一个网络名词:翘屁嫩男。
“好看吗?”寂星湖问。
栾树强迫自己把目光集中在纹身上,心说,不过就是一道黄色的小闪电而已,跟条毛毛虫差不多,有什么好不好看的,但嘴上却说:“很好看。”
寂星湖说:“纹身那哥们儿说结痂要一个星期,到时候才算是成品,现在只是半成品。”
栾树拱出来躺好,关掉手电筒,开口赶人:“回你那边儿去。”
他怕寂星湖听到他擂鼓般的心跳声,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是灼热的,不过最热的地方还是那儿。
寂星湖从长颈鹿身上滚过去:“睡觉。”
突然想起什么,他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发现程雪立还没回复他。
他不放心,又发了一条。
[橙子,你回家了吗?]
没一会儿,程雪立回复了。
[我睡在同学家了,明天学校见]
寂星湖觉得奇怪,程雪立是个腼腆内向的人,睡在同学家不像是他会干的事儿。
寂星湖问:[哪个同学?我认识吗?]
可是程雪立没回他。
寂星湖也不好再追问,放下手机睡了。
栾树一直熬到凌晨一点多,见寂星湖睡得安稳,没有要长翅膀的迹象,才悬着一颗心睡了。
第二天早上,祝贺骑着新买的小电驴,一直臭显摆,跟孔雀开屏似的。
寂星湖出于嫉妒,嘲了他一路,快到校门口的时候才消停。
“哎,前边那个是橙子吧?”祝贺突然说,“跟他说话那人谁呀?我怎么没见过。”
寂星湖伸着脑袋,越过栾树的肩膀往前看,看见程雪立正站在道牙子上,他对面停着辆摩托车,车边儿上站着个高高大大的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