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前妥协:“不点蜡烛不许愿,直接切蛋糕。”
说罢他将塑料刀交给她。
蛋糕的样式简单却不乏精致,而且和他以前送过给她的那个一样,在最上面缀了架迷你“钢琴”,但不若曾经那个漂亮。
季新成兀自解释:“抱歉,比较赶。本来订的是明天拿。”
娄迩不给反应,专注在切蛋糕上,分出两小块分别装盘,一盘给季新成,一盘留给她自己。
“剩下的分给你同事。或者不用对蛋糕忌口的孩子。”她建议。
季新成点头,欣然接过蛋糕的同时,把蛋糕里附赠的纸巾给她。
娄迩这会儿眼泪都干了,哪里还需要?
不过手上仍接过。
“季医生以后不用再做这种事。”
言外之意可翻译为:即便做了也是白搭,她还是没想接受他。
季新成没给回应,似乎专注在吃蛋糕上。
娄迩嘴里其实有点没味儿。
不关蛋糕的事。蛋糕很好。
“我这两年都没再过过生日。”
相隔数秒,仿佛是对她自己前一句话的补充。
季新成从时间上推测:“因为你姐姐?”
“嗯。”娄迩轻扯唇角,“再过几个小时也是她的生日。”
季新成深感她语气的不对,眉心深陷:“娄迩,我发现你好像不仅把照顾你姐姐的女儿上升成你的义务,你对你姐姐好像也有……内疚?”
可能不太准确,他暂且只能从他的感觉做判断。
而这个判断如果没错,季新成想他应该找到她非要守着她外甥女的原因。
既然抓住了,他便不撒手,放下蛋糕,追问:“你在内疚什么?”
先被小妮子的事牵动得情绪有些脆弱,又被蛋糕勾起对娄葭的思念,娄迩现在心里难受,卡了刺般。
沉吟片刻,她终究忍不住一拔为快:“我是内疚,内疚自己对我姐姐的关心太少了,连她产后抑郁症,我都是在她去世后才清楚。我知道,她的死和我无关,我知道即使我早早了解她的病情,或许也改变不了结果,可季新成,这就是我的遗憾,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光我没陪在她身边,我没办法不自责,我没办法不去想另外一种可能:或许我的陪伴可以让她好转。”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被季新成抱住了。
娄迩没有推开他,埋进他怀里。
她此时需要这个拥抱。
“你姐姐什么时候过世的?我们分手前还是分手后?”那天在车上,季新成没来得及问。
娄迩闷声闷气:“我们冷战的那个月。”
一些疑问在季新成心里豁然开朗,他不由收紧手臂:“娄迩,你太自私了,你只顾着你自己因为你姐姐的死不好过,就残忍地让我也不好过吗?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分手也不让我分得明明白白。”
娄迩酸楚:“我没办法再见你。我总会忍不住想,想姐姐在美国因为葭葭的确诊崩溃,因为抑郁症备受折磨,我却毫不知情地在加拿大快快乐乐地谈恋爱。季新成,我没办法……真的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