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共和国继续保持当下君主和政府权力形同虚设,近乎无政府主义的状态,那么邪恶很快就会降临。先生们,这一天终将到来!现在离我们已经不远。那时,辉煌的国家将四分五裂,成为普鲁士公国、沙皇俄国、克里米亚汗国等贪婪邻国的囊中之物。于是,波兰化为乌有,从此不复存在。
尊敬的各位绅士们,这些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对此深信不疑。此时此刻,我有幸最后一次作为国王站在这里,向衮衮诸公和我挚爱的祖国道别,请允许我向诸位最后说一声早安。”
扬·卡齐米日的演讲结束了。全场久久的静寂无声。
不知是谁第一个鼓起了掌,紧接着,所以人不管是真心还是虚情,都鼓起掌来对这位君主表达最后尊重。
扬·卡齐米日露出意外的表情,好像很久都没有这样一次整齐的鼓掌了,以往每次自己发言完毕,总有各种人以各种理由表示异议和反对。
扬·卡齐米日努力让自己以最符合王者威严的目光扫视下方人群。然而熟悉的面孔少之又少,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是孤家寡人,孑然一身了。
他攥紧了桌角,几乎要把它掰断。
扬·卡齐米日扫视到左前方,他朝坐那个最醒目位置的叛乱者投去威严的一瞟。
吕保玛茨基!
似乎是感受到了扬·卡齐米日的目光,吕保玛茨基站了起来。
全场的掌声停止了。
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这位“共和国的再造者”。
一些随同吕保玛茨基造反的贵族幸灾乐祸地看了看国王又看了看吕保玛茨基,他们以为元帅是要给退位的扬·卡齐米日难堪。
吕保玛茨基走出了位置,走到了扬·卡齐米日国王的面前。
全场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吕保玛茨基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他双膝跪倒在地,跪在了扬·卡齐米日国王的面前。
所有人都呆住了,连扬·卡齐米日国王都不例外。
“陛下,”
不理会众人诧异的目光,吕保玛茨基朗声说道:“我为了共和国而不得已举兵反对了你,虽然我直到现在都认为我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可是朝自己的国王刀剑相向,这毕竟是天理难容的。所以我自请免去所有的职务,并接受流放海外的惩罚,请陛下恩准。”
全场轰动了。如果说吕保玛茨基刚才那惊天一跪已经够让人震惊,那么现在他自请处罚并愿意流放海外的举动,更是石破天惊。一些年老的贵族,甚至当即的晕了过去。
那些吕保玛茨基的党羽和支持者同样目瞪口呆,因为事前他们完全没有从吕保玛茨基那里听到一丝的口风。
甚至就在几天前,元帅还和他们觥筹交错。一些人甚至谄媚着讨好吕保玛茨基,说等到扬·卡奇米日退位后,他们就拥戴吕保玛茨基做共和国的国王。可现在,这位他们的恩主和保护者、他们一切利益和权力的源泉,却要放弃一切了。
半晌,终于有人反映了过来。一些人到此时还认为吕保玛茨基是在逢场作戏,是在博取声名。他们声嘶力竭地扑到吕保玛茨基的面前,拉住他的衣袖、扯住他的靴子,试图和他们的主子一起演好这场戏。
可他们想错了。吕保玛茨基并不是在演戏,他是真正的自请处罚。
吕保玛茨基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他忠君爱国,可他忠的是维护共和国体制的君主,爱的是那个拥有“黄金自由”的共和国。
从某种意义上说,吕保玛茨基可谓是一个旧时代的“好人”,可就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