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他手足无措了。
娜塔莉也看到了彻辰,而且一眼就认出了他。她突然向后一缩,仿佛给吓坏了似的。娜塔莉的脸先是泛起了激动的红霞,后又显出死一样的苍白。
显然,她竭尽自己最大的意志力克制住了内心的情绪。
彻辰在娜塔莉身旁隔着一个位置的地方坐下。
好像约好了似的,彻辰和她都低下头,把脸埋在手心里,就这么默默无言地并排跪着。
但两颗心的怦怦跳动,彼此都听得一清二楚。终于彻辰头一个开了口:“赞美耶稣基督!”
“永远赞美!”娜塔莉悄声回答。
然后,他俩彼此就再也没说一句话。
“咚!”
这时,一声沉闷的钟声响起。
扬·卡齐米日国王的退位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
虽然是退位,可今天的扬·卡齐米日国王却是盛装而来,仿佛他是要登基一般。
他走上议会议事厅的讲台。将亲自书写的演讲稿轻轻放在木台上,然后平静的环视四周。
一些协助吕保玛茨基反叛的顽固的反对派成员见他如此做派,都朝他投来轻蔑的目光。而位高权重的大贵族也对他不屑一顾——自从战败,扬·卡齐米日本人的威望跌落谷底,他也成为了波兰历史上最没有权力的国王之一。
这时,只有少量曾与他并肩作战的人对他表示了应有的敬意和尊重。
扬·索别斯基站了起来,朝国王行了一个军礼,而娜塔莉同样朝国王一如既往地投去热忱的目光。
“上帝见证,我,先王瓦迪斯瓦夫四世之弟,民选之国王,波兰和立陶宛的合法君主扬·卡齐米日,经过深思熟虑,决意退位”
说到这,不管扬·卡齐米日国王想要装的如何的坚强,他还是一时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
恍惚间,他好像回到了十九年前加冕典礼的那天:隆重的掌声掩盖了父兄去世的忧伤,让他心潮澎湃。
那时他虽然已进入不惑之年,但在法国巴士底监狱的牢狱生涯没有消磨他的意志、身上披着的红色法衣也未泯灭丈夫豪情。登基之初,自己也暗自发誓要弥平叛乱,完成改革大业。
可自己却没想到,自己前面的路会如此的难走:
临危登基,自己就必须面对波涛汹涌的哥萨克起义;别列斯捷奇科战役,哥萨克被打的元气大伤,可结果沙皇俄国和瑞典相继入侵,共和国濒临灭亡。自己怯懦过、逃跑过,可在王后地鼓励下,在一众忠臣义士的不懈努力下,共和国终于击退了强敌;而后波谲云诡的政治斗争和备受阻挠的改革计划,自己也在妻子的帮助下,在朝中半数支持自己的贵族的声援下,眼看新法颁布,大业成功,可谁曾想吕保玛茨基的叛乱将一切打回了原形。
然后就到了今天。
台下响起一片议论之声,但只是议论,因为大多数人对此其实早有准备。
随后,扬·卡齐米日国王双手扶住木台,进行了演讲。
“尊敬的波兰绅士们,你们是共和国的一份子,你们不会忍受你们的国王和同胞遭到可怕的方式对待。十几年来,我们并肩作战,经历了失败,遭受了挫折。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作为一国之君,我厌倦了这一切。我打算去巴黎寻找宗教慰藉和健康和睦的社会,临行前,我认为古往今来,全能的上帝对待世界方式的所有记载表明,宗教自由,平等和睦的理想社会根本不存在。相信我,波兰英勇的骑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