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应本心,不要有遗憾就好。”
一下午的时间,何莞尔都在想着才嘉的话,尤其是那一句“顺应本心”。
即使有了那一日莫春山说的什么他们部落摸头顶是表示喜欢,以及那一日拍婚纱照的暧昧表白,但她与莫春山之间的关系,其实并没有什么实质的进展。
当然,也是很难有什么实质进展的——毕竟他们现在顶着“未婚夫妻”的名号,住在一起还一日三餐都在一起吃,早就是亲密无间的关系,而他们之间真实的关系,又并非如此。
于是陷入了是又不是、想又不想、又苦又甜的怪圈,两人之间明明已经离得极近,然而如果是想要伸手碰触对方,却又被最后一层透明的玻璃挡住一样。
何莞尔知道那一层玻璃是什么,无非就是那个虚假的婚约,但此刻的处境和她的特殊情况,她既无法毁掉这一层玻璃,更无法转身潇洒地离开,于是只能被动地跟着他的安排走。
而她现在的情绪波动已经被他的一举一动牵着走,早已不在她掌控范围内了。
不管以后要发生什么样的事,她最明智的选择,其实就是回归到当天她答应的所谓“合约”本身来。
既然他的目的是一个善意的谎言送走身患绝症的厉如晶,那不管怎样,就先送走厉如晶再说吧。
至于其他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何莞尔心里是这样打算的,故作镇定了一番,却不知道面颊与耳垂,都已经染上了烟霞的颜色。
她吃过晚饭回到临江名门,莫春山已经在书房坐着,不知道回家多久了。
何莞尔换了鞋进门,看到他倚着门框,像是听到动静专门出来的。
屋里有些暗,走廊暖橘色的灯光之下,他的瞳仁看起来温和却明亮何莞尔不由怔住,和他隔着好几米的距离对视,一时之间忘记自己要做什么。
手机短信的声音恰逢其实地进来,何莞尔举起手机,看到屏幕上一条银行的通知闪过。
一万五入账?备注是工资?
她狐疑地偏着头——这还是月初啊,他们报社一向是月中发工资的,怎么忽然改了例行习惯?
而且,还是在周末发?
好古怪啊!
她还没想明白,听到莫春山的声音淡淡地飘过来:“收到了?”
何莞尔点着头,回答:“收到——等一等,刚才的钱是你?”
她的话语句不通,但没影响到表达。
“说好的,你这一个月的报酬。”莫春山抿起薄唇,又问她,“还有年休假吗?”
何莞尔不知道他怎么关心起这个问题来,又点了点头:“还有。”
才刚刚三月,新的一年刚刚开始,她的年休假当然还没开始休,余额足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