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陆语站在新月坊门口,望着街头,若有所思。
过往行人纷纷对她瞩目,眼神或惊艳,或同情。
这条街上,最出名的是傅清明、原敏仪夫妇开办的新月坊,陆语是他们视如己出的外甥女。五日前,夫妻二人离奇失踪。
当天下午,两人和以前很多次一样,离开新月坊的时候没带随从,说到周围逛逛,添置些东西,多说半个时辰就回。却是一走就没了下落。
陆语当晚就开始派人寻找。几天过去,该做的都做了,一无所获。
管家齐盛快步走到陆语面前,低声道:“这几日,解奕帆在悦来客栈迎来送往,解明馨或是留在家中,或是到客栈帮忙。”
解家与傅家有世仇,两家的老祖宗做生意斗得不可开交,闹出过人命,谁对谁错无处考据。随后几代人,只要有机会就踩对方一脚。
到如今,傅家只有痴迷音律开设乐坊的傅清明,解家只有经营客栈的解奕帆、解明馨兄妹。
近年来,因着豪商巨贾的带动、影响,生意场有了很多不成文的规矩,两家经营的事由又不搭边,一直井水不犯河水。
如今出了事,能想到的有嫌疑的只有解家,陆语少不得派人打探他们这几日的动向。
陆语道:“不是他们,自然最好。可这样一来,更说不通了。”
齐盛颔首,隐晦地道:“那么,要不要启用——”
“得商量出最奏效的法子。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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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最繁华的地带,坐落着诸多深宅大院,陆语的家,就是其中一所。
宅子分为东西两院,东面是傅宅,西院是原府,住着原敏仪的娘家人。
这情形,要从陆语的身世说起:
母亲祖籍长安,远嫁到江南,难产而亡;五岁那年,父亲病故。
父亲临终前,请德高望重的陶君孺真人收了她做俗家弟子,带在身边教导几年,名下丰厚的产业亦做了妥善安排。
十一岁那年,师父让她去过烟火岁月,说那也是一种修行。
因着姨父姨母每年都去看望,膝下又没有儿女,她离开师父,便来长安投奔他们。
随着有了亲人呵护,父亲留下的产业接回手中。十二岁那年,她置办了这所宅院,和姨父姨母欢欢喜喜搬入。
那时外祖父还在世,很疼爱她和姨母,但姨母与外祖母、大舅积怨颇深。
两个表哥相中了这所宅子,来回说项。姨母与她顾念着外祖父的情面,便有了原家搬入西院单独开府的事。两家各过各的,倒也没什么是非。
情分随着岁月滋长,几年过去,傅清明、原敏仪俨然是陆语的双亲,陆语也希望一直承欢膝下,孝敬两位长辈。
哪承想……
回到家中,陆语和齐盛去了外书房。
齐盛是父亲留给她的人手,这些年陆家的产业一再拓展壮大,是他的功劳。陆语视他为半个长辈,打心底尊敬信任。
二人刚坐下,有小厮飞奔进门,欢天喜地地道:“小姐,老爷、太太派人送信回来了!”
陆语立时喜上眉梢,站起身来,“快拿来。”
小厮将信件双手呈上。
陆语赏了他一块碎银子,“送信的人呢?”
“送信的是个十来岁的男孩子,骑马来的,吆喝着手里有府上老爷太太报平安的信,门房的人刚接过信,他就去了西院那边。听说是太太写给原太夫人的。”
陆语顾不上深究,摆手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