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语闻言并不意外。上次去他的私宅,就一个丫鬟都没看到。但是——“喝酒?跟罗松么?”
“不是,就他自己,下棋、喝酒。”
“……”陆语实在没办法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喝酒会让头脑不清醒,下棋却需要头脑保持清醒。什么人啊?
无忧捧着衣物走进来,端详陆语片刻,笑了,“气色好多了。我跟无暇服侍着您更衣洗漱吧?”
陆语一笑,“等我缓一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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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起,原溶依照账册,亲自带着人在府里检查一遍,把陆语留在原府的摆件儿、珍玩收拾起来,装好箱笼。
说起来,这种事太丢脸了。但是,有什么法子呢?
那个外甥女,他是真惹不起。她知道原府办事不长脸却怕人揭短儿的弱点,也从不介意加以利用。
遇到这么个小煞星,他真想有多远躲多远。可是,老太爷是在这宅子辞世的,没出孝期就顶着霸占人宅子的名声搬走……除非他不想回官场了。
今日一大早,他和原大太太就起了。
他想着,还东西的时辰越早越好,青天白日的,不免被人看到,落下话柄。
原大太太一直哭丧着脸,仍然在为原友梅被打得掉牙的事情愁闷,跟原溶抱怨:“友梅只是让下人打了她的丫鬟几巴掌,她何至于把友梅整治成那样?也不知道哪个牙医可信,就算镶上牙,总能被人瞧出端倪,往后可怎么过?亲事都还没定呢。”
原溶不耐烦地一挥手,没好气地道:“是她自己找的。
“事情我也问清楚了。
“听说了我筹备银钱买宅子的事情,她先急了——怎么就轮到她了?咋咋呼呼地派人去传话,要把恩娆叫过来质问。
“恩娆本就为傅清明、敏仪的事情跟我置气呢,本不想搭理她,差遣丫鬟过来回话。
“她呢?数落完傅清明、敏仪,又数落恩娆什么不知天高地厚,她的丫鬟听着怎么能忍得了?便委婉地斡旋几句,提了让她还二十两银子的事。
“她倒好,恼羞成怒了,跟一个丫头逞威风。现在是什么时候啊?我看请家法掌嘴都是轻的!”
原大太太听了,一脑门子火气,闷了半晌,咕哝一句:“孩子们不合,还不是你跟太夫人做的孽!”
“你说什么?”原溶立时到了暴怒的边缘,额角青筋直跳,“再说这种混账话,我休了你!”
原大太太闻言,霎时间的惊恐之后,索性豁出去了:“我说错了么?是你跟太夫人看不起商贾,尤其看不起弃文从商的商贾,陆语生父如此,傅清明亦是如此!敏修、敏仪出嫁前,你们到底把人逼成了什么样才同意的,你们自己清楚!
“近些年出了个天子都赞许、首辅都赏识的沈慕江,你们才不再那样鄙薄商贾。
“人家陆语带着家产来长安投奔姨父姨母了,你跟太夫人少占人便宜了么?只说这宅子,要不是陆语来了脾气跟你计较,你跟太夫人会买下来?
“上梁不正下梁歪,懂不懂?友梅借银子不还还理直气壮,你们功不可没!她被整治的那么惨,都怪你们!”
原溶震惊,急怒之下,抓起了手边的茶盏。
原大太太逼视他,“你动我一下试试!?敢伤我一根毫毛,我就把太夫人和你当年怎样逼迫陆语生母的行径告诉她!”
“……”原溶气势顿消。
原大太太不屑地笑了笑,“她想必也猜出了几分。她生父病故之前,她只有五岁,却被托付给了陶真人。你们原家待她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