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语看着董岚,仍是不动声色。
董岚慌慌张张地建议道:“你可以从解家的下人着手,查一查他这两年都见过哪些人。不管怎样,他也不可能每次都独自去见那个居心叵测的人。”
陆语扬了扬唇角,“没别的可说了?”
董岚斟酌之后哑声道:“真没有了。我对解奕帆,所知道的、能想到的,就是这些。真的,我可以发最歹毒的誓!”
陆语不置可否,忽而话锋一转,“那么,你呢?”
“……”
陆语凝着他的眼睛,问道:“你有没有同谋,不论家里家外?”
“我……我只有帮我做事的那几个下人。”
“嗯?”陆语扬眉。
“还有……我的妾室,蔺姨娘。”
能告知这种事,足见董岚对蔺姨娘的信任与宠爱。可是,所谓的信任与宠爱,比不得他对皮肉之苦的惧怕。
男人……
陆语在心头冷笑,又是话锋一转:“说说当日的情形吧——三月十一,我姨父姨母出事的那一日。”
董岚称是,稍一思忖之后,娓娓告知:
那天,解奕帆酝酿许久的计划落到实处。
傅清明、原敏仪结伴走在街头,添置所需的一些物件儿。
他让申管事伺机而动。
有前两次临时邀请夫妻二人去别处辨别古琴真伪的经历在先,傅清明、原敏仪看到他的亲手书写的请帖,自是不会生疑,又听得别院就在附近,便随着申管事过去了。
他早早地在内宅正房等候。
夫妻两个过去之后,饮过几口茶,双双晕倒。
他让申管事找由头,把内宅、后园的下人相继派遣出去,随即将两个人关到位于厨房下方的密室,由一名护院和两名婆子看管。
过了小半个时辰,申管事又对一众下人说:两位客人在后园看了看景致,走侧门离开了。——为了不显得突兀,这种假戏,申管事以前已唱过几次。
所以,在那所别院的绝大多数下人,都觉得与平时无异,想破了头,也不会把傅氏夫妇失踪和明面上的主人家申管事联系到一起。
别人长久的算计,自己一时的不经意,酿成了姨父姨母与她生离数日的苦果。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姨父姨母对安危的防范之心,都用在了她身上,却没想过,自己也是能被惦记利用的。
她为什么忽视姨父姨母的安危?
为什么没想到他们也可能遇到意外?
所谓的孝顺,到底孝顺在了何处!?
陆语敛目凝着手里的银针,暂且抛开千般自责,竭力让语气平静:“对我亲人用刑罚之前的事,事无巨细地说来。”
董岚称是,边回忆边诉说:“我与你说起解家,总是只说解奕帆,大抵是习惯了,实在是看不惯解明馨那个样子。
“我看到那封强人所难的信件当日,是解奕帆见的我。
“隔了一日,解明馨便邀约我私下相见。
“她要我用些狠辣的手段,因为没有人能看得了在意之人承受皮肉之苦。
“随后,她给了我一张三万两的银票。又说解奕帆那边也是铁了心要如愿,让我看着办。
“……随后,我吩咐申管事和两个婆子,对傅先生傅太太动刑罚。
“末了,解奕帆明显犹豫了、撑不住的时候,解明馨又私下与我相见,说那些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