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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询问(下)
死要活的戏,看看就算了,不可当真。她要我加重刑罚,可是……我真的不敢了,我看得出,傅先生傅太太不是在乎自己的命,是在乎外甥女的名誉。……”

    陆语面色波澜不惊,心却已疼到极处。

    那样的恩情,怎样回报都不为过。可是,承欢膝下、回报恩情是正确的选择么?

    不见得是。

    这一刻,她真的觉得,放下比惜取更好。

    有些人,你若在意,便该远离。

    放下,可换取亲人余生平宁,总是值得的。

    “所以,你是为了银钱,也就是为了贪欲,对我亲人用私刑,承认么?”陆语冷声问。

    “……”

    片刻后,纤长又纤细的银针隔衣刺入董岚肋部一个穴位,轻挑慢捻的手法分外沉着,引得董岚发出无法克制的痛苦至极的哀嚎。

    被用酷刑的惨叫声,不过如此。这种不见血的整治人的手法,最是优雅,也最是残酷。

    他痛不欲生。

    他想昏厥过去,他想死——但也只能想一想。事实告诉他,只能清醒着承受。

    “这就受不了了?”陆语轻笑,“我都有些替你担心了,接下来的日子,你要怎么过?”

    .

    走出关押董岚的地牢,陆语身形向右移动,继而倚着墙壁,素手无力地抬起,又落下。

    谁都不知道她这手势是什么意思。

    沈笑山知道。他示意罗松、景竹及在廊间看守的护卫退下,又去关上解家兄妹所在的地牢门上的门亮子。

    他走到她面前,“很难受?”

    陆语身形缓缓地、缓缓地贴着墙壁向下滑去,蹲在地上,双臂环膝。

    沈笑山其实很希望她能哭出来,发泄出来。

    陆语将姿势蜷缩成人一看就觉得特别痛苦的姿势。她双手捧住脸,喃喃低语:“他们要钱财……可姨父姨母背后的财主是我啊。”

    ……这切入点就不对,偏生别人还没办法开解。于是,沈笑山弯腰,抚了抚她鬓角,“恩娆,在我看,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反问:“如果就是那么简单呢?”

    “……”如果就是那么简单,其实也完全是说得通的。沈笑山想辩驳,却是找不到辩驳她的凭证。

    廊间片刻的静默之后,陆语把面颊埋进臂弯,发出痛苦到极点却极低微的呜咽。

    就像是一只被丢弃的小兽一般呜咽着。

    沈笑山无法克制随着她变得哀恸的情绪,别转了脸。

    谁都不知道,此刻他有多想把她拥入怀中,柔声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