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年回了一句“去吧儿子,妈给你买水晶棺材”之后,谢誉已经半个小时没说话了。
田雨阳试图摇醒他,而始终谢誉保持在一种半出世的状态,最终迷迷糊糊地走向了公交站台。
“银行卡里没钱了?”
“还有两百。”
田雨阳安慰他说,“你妈那是吓唬你呢,她哪儿舍得你过不好。”
“那她为什么不给我钱。”
“你态度好一点认个错呗。”
谢誉不解:“我哪儿错了?”
田雨阳笑笑,“你想想哪儿得罪她了。”
一辆公交停下来,带走了站台的一批人,谢誉跟田雨阳在旁边坐下了。
田雨阳回忆起谢誉的妈妈,是个工科大学的老师,高中有次寒假他去找谢誉玩过,就记得他妈总是不苟言笑,对外人如此,对家人也是。
后来田雨阳就没去过谢誉家了,他是个很不拘束的人,不喜欢战战兢兢地看人脸色。
虽然谢誉妈妈一般对人没有坏心,但绝对也不是好惹的女人。
谢誉说,“其实也没什么,她就是不想我来这儿上学,我填志愿的时候骗她了,她自己想不开。”
田雨阳笑笑,“那你到底为什么非得来这儿?”
谢誉低头说,“为了严禾。”
这四个字,让田雨阳思考了一下,片刻后他说,“你就让她兜着你呗。”
谢誉捏了捏拳,“可是我是男人。”
“也对。”田雨阳低头点了根烟,“你不说我都忘了,她自己也挺辛苦的。”
烟草的味道弥漫在二人之间。
谢誉偏头看向了田雨阳,“为什么这么说?”
“我就记得她大一的时候一直在做兼职,只要没课就去上班,一个人打好几份工,她算是我见过最拼命的女生了,也挺能吃苦的。”
出乎意料,谢誉从来没有想过严禾的经济问题。他愣了半天,说,“她都没跟我说过。”
“她跟你说这些干嘛。”田雨阳吐了口烟,“能让你帮她还债啊?”
谢誉更吃惊了,揪着他的领口,“还什么债?”
“哎哎,我也是听说的,你别激动别激动。”田雨阳把谢誉的拳头抓下去,“既然你不知道,她也没跟你说,那你也甭问了。毕竟有的风言风语也怪不好听的。”
谢誉看着他的大金链子,良久,点了头,“嗯。”
田雨阳一根烟还没干完,公交车就到了,他拍拍屁股,上了车,两人找了空位坐下,他给谢誉出主意,“我觉得你妈应该蛮好说话的,你卖个乖就成,说两句好话,哄哄她。”
谢誉看着他的大金链子,“嗯。”
“你不是还没跟你爸说,你爸没准还不知道这事儿,你跟他合计合计,让他给你妈说说好话。”
谢誉看着他的大金链子,“嗯。”
“你说哪个父母不爱自己子女的,退一万步说你今天山穷水尽了,他们能让你饿死在这儿?”
谢誉看着他的大金链子,手伸向了田雨阳的脖子,“嗯。”
田雨阳惊恐脸:“卧槽你干嘛!!”
谢誉:“我不拿走我就摸一下。”
他的确只是摸了一下,田雨阳叹了口气,继续给他开导,“你也不用那么轴,你妈这人硬邦邦的,肯定是吃软——不是,你摸就摸别上牙行么!!——嗳!我说你这小孩儿!!”
田雨阳一掌拍在谢誉的狗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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