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的冷风拍打着车身和窗户,沿途的风景很冷清,遍地的荒芜、丛草不生,石头边缘偶尔出现几只摇动的鹿角。这些鹿静静地盯着缓缓行驶的地铁车厢,僵直的身体和空洞发蓝的眼睛,跟病毒游戏中的僵尸鹿一模一样。
第二天醒来,陈水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猜测自己脸色应该很糟糕,没想到睡个觉竟然还梦到不详的东西,脑后的伤也在隐隐作痛。
他习惯性地解锁了手机,看一下时间。
6:00am
此刻距离所谓的比赛时间开始还有两个小时,手机如他所料的没有信号,陈水甚至不敢多操作手机,生怕手机电量不足最后直接关机了。
这个时候已经有人陆陆续续起来了,大家脸色都很难看,睡眼惺忪、眼下还有明显的青黑。昨天晚上睡的水泥地,没有柔软的床、没有温暖的被单,只有手边人手一瓶的矿泉水,还得跟许多人挤在这个逼仄的小地方,忍受一堆人的鼾声哭声。想必对很多人来说,这一夜过于难忘。
当然陈水也一样,他虽然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但这样的日子他很久没有体验过了,多少有些适应不良,身子像散了架的机器一样酸痛。
睡在陈水右边的黑袍少年,感受到陈水起身的动静,他也跟着起来了,正揉着眼睛,一脸的迷迷糊糊。昨晚,在陈水睡过去后,他很自然而然也裹起自己的黑袍子,挨着陈水睡了。
这孩子的雏鸟情结到底是有多重?他那一张面巾纸竟有那么大的作用吗?陈水心想,拿出一张纸巾沾了点矿泉水,简单随意地给自己洗了洗脸。
不过他也没工夫计较这个,很快昨天那个跟他们搭讪的大叔也起来了,正在漱口。这一夜过后,他的气质越加颓唐,脸上的胡子茬颜色更重了,显然昨晚也没有睡好。
毕竟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跟别人进行一场莫名其妙的比赛,争夺什么狗屁名额,有心思睡一个安稳觉的恐怕只有少数人。
陈水想起了一个问题,斟酌了一下语言后,问他,“一定要上车吗?如果不上车,会发生什么?”
大叔苦笑了一声,放下手中的矿泉水瓶,“如果取不到生存名额,就会被丢出去。他们的原话是,没有名额的人,就丢下车,跟丧尸一起。”他们当然指的是监管组的人。
按陈水的阅读理解水平来说,这话大意应该是,如果没有取得上车名额的人,就会被监管组丢出车去,而现在外面的世界早已经沦为地狱,丢出去的人怎么样才能活下去?很可能就会被感染成丧尸。
所以说,这个能够上车的生存名额至关重要。
为了活下去,很多人不争也得争。
无声地再次看了时间,陈水眼神虽然强装镇定,但还是透露出一丝恐慌。
“大兄弟,我猜你还是个学生,我年龄大你不少,我看你也是实在人,咱现在也不知道里边是啥情况,是什么比赛,不如我俩组队吧,到时候也好互相照应。”大叔冲陈水提出组队邀请。
此举正合陈水的意思。华国人骨子里有合作共赢的精神,喜欢拉帮结派,不止他们俩这样决定,陈水注意到,经过昨夜,不少人已经开始成群结队地同行,显然他们之间都达成了某种协议。
面对未知的恐惧,结伴不失为一种很好的选择。
陈水点头,然后跟对方交换了更具体的个人信息,得知大叔姓张,单名哲,有一张拍得很丑的身份证为证。礼尚往来,陈水也给对方看了一下自己的学生证。
上面的照片是大一时候拍的,那时陈水的脸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