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那个笨蛋儿子,因着从小与贾珠一起养在老太太跟前的缘故,与二房之人见面的时间比起自己这个每日里只请安时才见一面的老子来,心里更加亲近。尤其是在娶了王氏的内侄女之后,他都恨不得把老二叫爹了!
加之就算是成亲之时,他们也是在荣禧堂与荣庆堂之间的一个小夹院里——老太太也不敢公然让一个真正的长子长孙,成亲到一个偏僻的东大院去——又夫妻二人帮着老二两口子打点内外之事,更是让琏儿对那个拉近了他与二房关系的王熙凤言听计从。
何况现在他们才成亲多久,此时他与王熙凤之间的感情还颇好,正常情况下,不会这样看那个笨蛋。
那是一种看向罪人的眼神。若不是与自己一样知道王熙凤会犯错或是已经犯错,又怎么会直接用那样的目光给人定罪?
上一世直到荣国府被抄之前,自己的儿子还一直觉得王熙凤只是泼辣了些、好吃醋了些、不让人了些,又怎么会因着自己要回自己的名帖,就给王熙凤定了罪?他一定是知道王熙凤竟然敢包揽讼词,说不定还知道王熙凤放利子钱?!
这个人是谁?!如果不是重生的,又怎么会对王熙凤的行事知道得这样清楚?
按捺住自己想直接问人的冲动,贾赦又向贾政说道:“老二应该知道,我这个人还有个习惯,凡是由着我手里发出去的帖子,一向都是自己动手写的,这个老二你没有忘记吧?”
知道才有鬼,没忘记才怪了!你都不管自己名帖二十来年了,谁还记着这样的小事?不过贾政还是只能点头:“兄长放心,那些剩余的名帖自是会一张不少地交到兄长的手上。”
顾自地点了点头,贾赦才不在意地说了一句让贾政几乎吐血的话:“剩下了也没什么。等我有闲的时候,也会去礼部走一回,告诉他们我的章子太旧了,字体我也不喜欢了,也该重新换一个了。”
说完了也不管贾政脸上如何变幻不定,又转向贾母,话风却已经变成:“老太太即是说到要给四妹妹奔丧一事,我私心里觉得,咱们家还是不去人的好。”
刚才贾赦说要换印章,贾母就知道他是要防着贾政私留了他的名帖。明明老二已经说过会一张不留地给他了,他竟然还如此不依不饶,贾母心里已经更怒。
现在他还敢当着自己说什么不去给贾敏奔丧,贾母让他如此出而反而给气笑了:“哦,一个做亲哥哥的,说出不去给妹子奔丧的话,我活到这把年纪,今天也是长了见识。不如你这个明白人来与我说说,为何不去奔丧倒好了?”
贾赦才不管她语气里的冷嘲热讽,自己说出了自己的理由:“林家好歹也是读书人出身,最是重规矩礼法了。可是咱们府这些年的行事,没得让人听着笑话。想来妹夫就算是远在扬州,也有所耳闻吧。”
“本来时四妹妹已经去了,咱们与林家的关系就薄了一层。现在还送上门让人家不自在,林家若是借此断了两府的往来,怕是老太太也不愿意看到不是。所以还不如不去的好。”
这回没等到贾母说话,贾政已经跳了起来:“兄长还请慎言。咱们府里虽然是武将起家,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可也是钟鸣鼎食之家,几代里尊礼守法,京里谁提起来不赞上一句。从老太太起,到宝玉他们这一辈上,更是连下人也不说一句重话的,谁不说咱们府上担得起礼出大家一语?行事有什么让人笑话的地方?”
他不提那个宝玉还好,说起那个上一世被贾母捧在手心怕风吹的凤凰蛋,更勾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