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不光没有如贾母之意,对不让王夫人再行管家之事松口,还道:“就算是凤丫头要为谁分忧,也该是府上的家主做主才是。这个晚辈也不敢妄言。”
史鼎也接口道:“就是姑母,也已经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很不必为两位表兄再操心。现在京里已经有人开始质疑史家女儿的教养了,若是姑母还如此行事,怕是下次再来见姑母的,就不是我们兄弟,而是族中的族老们了。”
贾母眼睛里已经充血——王子腾与她还只是姻亲,又位高权重,说得不中听些她也是能忍则忍了。可是现在史鼎竟然敢拿族老来压她!难道他忘记了,她可是超品的国公夫人!
脸色已经沉得快滴下水来的贾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族老来找我,我看谁敢!”
史鼐性子比史鼎还急些,冲着贾母冷笑一声:“姑母尽管冲着我们兄弟发脾气。只是到时族老们要开祠堂,我们兄弟总是年轻,也不好拦着!”
为一个出嫁女开祠堂,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娘家觉得出嫁女行事,有违家规祖训,不配为族中女儿,开祠堂除名!
贾母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看向史鼎的眼里带了些希冀:“鼎儿,老三说得可是真的?”
史鼎没有说话,可是却点了点头。贾母如被抽干了身上的血液一样委顿下来,半日没再说出一句话。
贾政见不是事儿,向着三人拱手道:“即是表弟与舅兄过来,还请不吝赐教,事已至此,我该如何补救才好?”
这还用赐教?刚才自己三人不是已经说得明明白白?王子腾越发觉得自己把妹妹嫁给贾政实有太亏了些——顶着一个好读书的名声,算是当时勋贵人家里的青年才俊。只可惜这位才俊连个秀才也没中上,就等到了自己老爹的一纸遗折,然后就做了官。
初得的官位还不低,六品的主事,新科状元刚起步也不过就是从六品。可是谁知道升了一品之后,他就对员外郎这个官职情有独钟起来,一做十几年都不肯挪动一下。
贾母见三人没有一个回答贾政的话,就知道想得到史、王两家的支持,好保贾政实际家主地位不失的想法也难成。向着三人道:“可是还有元春呢,她现在可是皇后娘娘跟前的女史。若是政儿他们搬出去了,可让元春在宫里如何做人?”
王子腾也是为元春进宫出过力,还把王家在宫中剩余的人脉尽数交到了元春的手中,也曾对这个大年初一生日的外甥女,抱着很大希望的。
现在听贾母提起元春,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老太太即是想着元春,怎么不想想,若是妹婿一家继续占着荣禧堂,圣人会不会知道?圣人都知道的事情,皇后娘娘还能不知道不成?到时她在宫中才是没法做人呢!”
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这样让人抽走了,贾母眼前一黑,几欲昏倒。可是她知道现在不是自己昏倒的时候,刚才她已经让人去叫贾赦,一会儿那个孽子过来,政儿为人太过实在,一定对付不了他。
贾赦来得不慢,上一世他几乎是让所有人厌弃,还是挺想看看那些人现在对他是个什么嘴脸的,尤其是在他几乎把王、史两家都坑了个遍之后,那些人着急上火还拿他没有办法的样子,很让他期待。
与记忆之中不同,史家兄弟与王子腾见到他都和见到久别的亲人一般,好一通嘘寒问暖。这倒让贾赦深深怀疑,这些人不是知道了昨日之事,都是自己亲手所为,怕了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