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潇已经沿着铺设好的板道从马车上下来,由亲随推着轮椅,来到裴延彻的对面。
他那凤眸微挑,扫了一眼一旁的顾晚筠,没有多看,目光回到裴延彻身上,道:“怎么,你想明抢?”
裴延彻有点无语,到底想明抢的是谁?
他抽动嘴角道:“我可绝对没打算抢,人家顾大姑娘是自愿跟着我走的,不信你问她?”
那墨黑的眸子瞬间有阴翳了下来,瞥一眼顾晚筠,声音比冬天的风还冷几分,“是么?”
顾晚筠被他看得心里发麻,不知道为什么,想着之前被他掐死的那个梦,加上他准备的那些不知道什么模样的刑具,当时就冷汗直流,头一次这么怕他,硬着头皮道:“我……若是不跟三公子走,万一三公子不高兴一刀要了我的命怎么办。”
裴延彻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顾晚筠,压低声音质问:“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刚才跟他说话的口气不是嚣张到天上去了,怎么一见到大哥怂了?
顾晚筠哪还管刚才怎么说的,因为现在,眼下,她很可能被砍成两半两兄弟一人一半,得赶紧想办法保命!
裴延潇冷笑一声:“这么说,是老三威胁,她才肯跟你走的?”
“我威胁她???”裴延彻有点无语,是谁自己让他好吃好住供着她的?到头来变成受他威胁?
“若是让父王知道,这进京当日你不务正业,跑来此处抢一个女人,你作何解释?”
裴延彻被顾晚筠气得翻了个白眼,道:“大哥你不也来了?还好意思说我。”
裴延潇道:“谁都知道,我有一笔账要与顾大姑娘好好算一算,怎么,你也有一笔账要算?”
“我……”裴延彻噎住,因为确实理亏,只得改口道,“我这是,怕大哥你忙不过来,所以准备先过来把人押回去,防止她逃跑!”
裴延潇淡淡道:“既然我亲临,就不劳烦你费心了,你带军入宫协助父王。”
裴延彻也无可奈何……难不成,真的带不走了?
顾晚筠眼睁睁看着裴延彻争不过人家,垂头丧气的就要走的意思,他这么一走,自己就要这么落入那个裴延潇手中,想着他那些刑具,顾晚筠愈发胆战心惊,冷汗直流。
当初顾晚筠年幼无知,全不知这个男人比她想象中城府深太多,听说这次裕王短短半年时间就北上进京,全是他在旁边出谋划策,外头传言说是他用兵千里之外,就能运筹帷幄,料事如神,而且善于笼络人心,看人的眼光犀利得很,虽然不能亲自上阵,这手下一手提拔起来的亲随将领一个比一个厉害,比那秦叙也差不了哪去,其野心勃勃,对皇权的欲.望绝不亚于他家老子。
总之,他早已经不是顾晚筠曾经印象里那个柔弱消瘦好欺负的瘸子少年了,外头的人都传言,这裴延潇性情大变,都是因为三年前顾晚筠退婚蒙羞受辱,受剧烈刺激所致,所以他恨不得将顾晚筠挫骨扬灰……
关于这个顾晚筠是绝对不信的,她觉得很可能是另外个原因,裴延潇原本就是从小忍辱负重,故意伪装成懦弱无能的模样,为了防止弱势无助的时候被继母秦氏提前弄死,长大之后,如今蜕变得身居高位,手握权势,自然不必再做伪装,退婚受刺激只不过是个借口罢了。唉,只可惜顾晚筠没有早点看清这个事实,和他结下了梁子。
眼见着裴延彻有打退堂鼓的意思,顾晚筠连忙拽了拽他的袖子,情急之下,只得用激将法,悄声对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