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卿卿半倒在地上,太子刚刚直起身,看样子倒是不太对劲。
贺端风敛了眸,朝他们行了个礼。
“公子,马车已经备好,要是再不走,到时天该黑了。”
宴卿卿扶着椅子起身,坐在一旁,慢慢揉着膝盖道:“那太子哥哥还是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再待会儿。这里离宴家近,是安全的,您也不用担心我。”
犹豫了片刻,她还是再说了一句:“也希望您能考虑我说的话。”
太子对她笑了笑,应了声嗯,随后又让贺端风进来推他,对宴卿卿说了句他先走了。
宴卿卿看着他带上斗笠,贺端风推着他出了这雅间,太子头也没回,宴卿卿也没再起身送他。
他们太了解对方了。
……
自宴卿卿和太子说了那些劝告的话后,贺端风就觉着他有些不大对劲。
直到上了马车,太子也没和贺端风说一句话。贺端风没惹他,他这怪异自然是因为还在茶楼里的那位。
贺端风想知道茶楼里发生了什么,可她不是宴卿卿,她和太子间的关系比不得他们两个亲密,只能旁击侧敲地问。
“我说的话公子可能不爱听,”贺端风道,“但宴小姐的话才是真的让人心寒,你那么疼她,可她不仅否了您的才能,竟然还想说您比不上那位……我听着就不舒服。”
她不是京城中的世家女子,比不了宴卿卿那样会处事,心里想得再委婉,说出来也太直。
太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听了她这话也没反应,连手指也不想多动,只说道:“以后不必找她。”
宴卿卿那性子是倔的,想来是不会站自己这边了。强求不来,说不定还会害她。
贺端风却是一顿,她攥紧手,看了眼太子。
天色微暗,没多久应该就要黑了,马夫赶着马车往前走,枯树好几棵连在一起,面棚的人已经开始收摊。
太子养伤的时候,全身不能动弹,他又被瑞王妃的事气得差点怒火攻心,若非父亲医术高明,怕是要救不回来。他躺在床上,父亲不让他谈事情。
贺端风也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听说过宴卿卿。太子说他有两个妹妹,一个远嫁到江州,在婆家过得舒心;另一个还在京城,是宴大将军的女儿,日子却坎坷些。
他脸色苍白,说话语气却是难得的平静,听得出十分喜欢这两个妹妹。
太子说京城里有很多东西是他的,一个两个都想抢,宴卿卿在京城,他宁愿给她也不想给那些弟弟。
贺端风那时知道他是太子,心中便一直想着宴卿卿到底是何许人也,看她名字也不像皇家人,太子怎么愿意把东西让给外人?
现在宴卿卿对太子说出这种话,怕也是伤了他。
但贺端风仔细瞧太子的神色,却没觉着他太难过,甚至也不像在生宴卿卿的气。
……
隔扇门漆有红漆,抹头是上好的木材,格心雕刻着雅致的修竹,裙板厚实,密不透风。两侧有绿植摆放,底下的花盆宽大别致。
小丫鬟在门外等了许久也没见宴卿卿出来,心中不免有些担忧,方才的人她没见过,那为主的男人带了斗笠,斗笠上黑布遮住脸,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她心里放心不下,朝内叫了声小姐,宴卿卿没回她,小丫鬟迟疑之后径直推门走了进去。
天已经快黑下来,屋内也昏沉得只能隐约看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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