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鸾道“我也一样。”
桓嶷熟门熟路来刷侄女,阿鸾数日不食,桓嶷脚先软了。他轻声细语让阿鸾坐下,只好拿另一个来开刀,问美娘“你也要添乱吗?”
美娘认为只要梁玉不反对,她就没什么好怕的,居然硬挺下来了“圣人,我们不是添乱。朝廷再选人如何比我们亲近?我们又愿意,再合适不过了。阿娘……”
梁玉咳嗽一声“你退下!”
桓嶷趁势把梁玉给钉死“就是!你退下!别叫三姨,三姨何等温婉贤良?”
“自打遇到您,您就让我选自己的路,从不迫我,可为什么到了自己就温婉贤良了呢?看到您这个样子,我也很心疼啊。”美娘对着梁玉落下泪来,哭着哭着抽泣声越来越大。抽抽着,又累又睏,情绪大起大落,竟昏了过去。
桓嶷生气地指着她说“看看看看,这般柔弱,还要去找死!”再看阿鸾,竟也是个死硬。一个比一个会添乱。
李淑妃难得手足无措,儿子就留下这么一个孩子,断没有扔了的道理。桓嶷给她千里增援,阿鸾把援兵又给策反了!把人家养女给拐走了,要怎么跟梁玉交代?李淑妃自以多智,也只能暂借指挥宫女将美娘扶入内室休息来缓解紧张。
梁玉硬把自己词儿说完了,问阿鸾“知道为什么大家不让你去吗?你出门儿去打马球,拦着你了吗?为什么?不是因为不累,也不是因为不危险,是因为这些你都能应付。你长到现在,并没有显出你能应对塞上风云的本事来,你不会以为自己出个人就万事大吉了吧?”
桓嶷见梁玉没有反水,附和道“对、对。”
阿鸾反问道“要是我能呢?”
桓嶷的火气也上来了“你能干什么?”
梁玉双手按在了他的肩上,硬把他按了下去,沉声对阿鸾道“居家为父子,受事为君臣。”1
“知道,先帝宠爱凌庶人,也没把她儿子立成太子啊!我都看到了。”
桓嶷切齿道“是我们没有护好你,让你看到这些。”
阿鸾小声说“又说谁去都一样,大事不在我们,又问我能干什么,自相矛盾的。”
“那是因为没等到干大事就死了!”
“马革裹尸强如死在床上。”
梁玉沉默了一阵,赏花喝酒听曲耍钱养面首,也都不是她的追求。强把阿鸾按下来,对大家都好,但是对阿鸾不好。支持了,梁玉更担心桓嶷的风评!放美娘走,她不在乎,反正她皮厚。阿鸾一旦出塞,桓嶷要承受的压力会非常的大。
都明白还这么选,那就是没治了。梁玉完全明白了,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人。从不在阿鸾面前谈这些事,所有人都希望阿鸾能够轻轻松松平安健康地活着,她却自己选了这样的一条路。恐怕是天性了。
桓嶷无奈地道“我能拿你怎么办呢?”话虽如此,他还是不肯认输,认为侄女还能再撑上两顿。他不得不动用了政事堂。
从大长公主到纪申,再到丰邑公主等人,轮番上阵。大长公主看在桓嶷的面子上难得妥协“要是看不中阿弗,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何必跑得那么远?”阿鸾答道“他能将我如何?”大长公主没法回这个话。
纪申等人说的是“公主不出塞,也能为圣人分忧。”阿鸾回的是“你们弹劾我的姑母、姑祖母们还少了吗?”
一句话,连纪申也封死了。
丰邑公主劝她享受,阿鸾道“您两次下降,都很快活吗?”
这几拨人还不梁玉坚持的久呢。
至此,桓嶷终于明白,阿鸾是劝不动的。只要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