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长相清秀的微胖青年满脸冷汗地踩着摇摇晃晃的车厢过道,一步一步,心惊胆战地往敞口的一面挪去。
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容许他去思考为什么其他人都昏迷不醒地躺在安全平坦的山地上,只有自己一个人最先醒来,还趴在这岌岌可危的半截车厢内。
只差最后两步,青年大大地松出一口气,正要放开手脚跨步跳到坚实的土地上——
却见天边一抹乌云没有任何预兆地从天而降,灰白的雾气瞬间吞噬了四周。
一波野蛮狂乱的邪风突然从迷雾中冲了出来,直接将那半截车厢往黑洞洞的深渊掀去……
白向洲成功被惊醒,他从地上坐起来,脑子里仍激烈回放着刚出事时,车上乘客惊恐尖叫的混乱画面。
有点吵。
他抬手按住了太阳穴,余光下意识往边上一扫,刚巧撩到了那半截车厢翻下悬崖的残影。
“老爸!老妈……救我……我还不想死啊呜呜呜呜~”青年涕泗横流地拼命攀住悬崖边凸起的一个石块,下一秒,他就惊悚地发现石块正被自己扒得一点点往外松动。
“不要……不要!!!!!!”
绝望的呐喊似乎并没有得到上天垂怜,厄运还在发酵,最后的生命支撑眼看就要脱离山体,他面无血色地想要抓住其他什么东西,却已经为时过晚。
石块最终还是不堪重负,带着他一齐往深不见底的悬崖底下坠去,青年张大嘴想要尖叫,男高音才飙到嗓眼便被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打断。
他泪眼婆娑地抬头看去,一张陌生的脸孔出现在了模糊的视野中。
那人朝他笑笑,笑容好像冬日里的一束阳光,穿过薄薄的泪幕,直直照进了帅金宝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的眼底。
“兄弟,你可真沉。”白向洲笑着打趣了他一句,手上却是半点没含糊地轻松将人拽了上来。
等脚下终于落到了实处,帅金宝才算是缓回了一点神,想到身后就是深渊,他又吓得往里头疾走了几步,结果腿一软,整个人就要往地上栽。
站在他身边的白向洲顺手又捞了一把,嘴里头半是调侃半是安慰道:“没事啊,不着急。”
那声音听在帅金宝耳朵里无异于一颗定心丸的效果,他心里暖融融的,鼻头一酸,眼泪更是吧嗒吧嗒往下掉,“谢谢……真的谢谢……”这话带了点哭腔,青年又长着一张面团团似的喜庆大圆脸,八字眉一抖一抖的,看起来滑稽又可怜。
“多大点事。”白向洲目光在他身上溜了溜,佩服道:“胆儿可真大,上来就表演悬崖走秀,一般人没你这魄力。”
帅金宝禁不住逗,顿时破涕为笑,糊满了污泥尘土的爪子抹了抹脸上,和着泪水彻底成了个大花猫。
好在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手脏,连忙从裤兜里摸出纸巾擦了擦脸,只是耳朵红的要死,觉得自己刚刚有点丢人现眼。
但这其实也仅代表帅金宝个人的想法,白向洲不会觉得他刚刚出了丑,应该说根本不在意。
白爷从来不关注什么仪表长相。在他眼里,人只分三种——自己人,路人,以及仇人。
非要较真的话,他白向洲对任何人都……莫得感情~
当然,这里提的感情仅代指爱情。
所以白向洲真是凭本事单身到这个岁数的。
他这种性格的人,往明了说就是,注、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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