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渐渐传来微弱的哼哼唧唧声,躺在地上的人正一个接一个醒来。
“这是哪儿啊?”
“诶?姐姐,我们没有死!我们还活着!!”
“头好痛……”
白向洲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看了一圈,每个人都活蹦乱跳的,别说缺胳膊少腿了,诡异的是连点皮肤擦伤都没有。
他又抬头看了看乌压压的天空,脸上的神情难得凝重了些。
“你在看什么?”收拾好情绪的帅金宝第一时间看到了白向洲的动作,他也有样学样地往天上看了看。
白向洲严肃道:“在想公交车是怎么从环山公路直接蹦到悬崖顶上的。”
帅金宝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白向洲收回下巴,平视着他问道:“你说,连车都摔成了两半,我们这些比铁要弱上许多倍的脆骨肉人为什么毫发无损?”
帅金宝把嘴闭上了,气氛突然被整得有点紧张,他咕咚一声咽了下口水,寻思着也的确是这样,从他独身一个人从那半截车厢里醒来时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白向洲叹了口气:“唉,我们真的还活着吗?”他刻意把声线压得沉了些,凭白作弄出几分阴森感。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
帅金宝后知后觉地扭头看了一圈,发现那些或坐或站的同车人俱都维持着扭头的动作,整齐划一地把迷茫恐慌的视线聚焦到了他们这边。
接着,就像摁下去的暂停键又弹了回来一样,悬崖顶上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卧槽老子还没活够呢,怎么就死了?!!!”
“姐姐,原来我们还是死了……呜呜呜呜呜~”
“嘤嘤嘤~好没天理啊!为什么都变成鬼了头疼病还粘着我不放!”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找了块干净石头往上一坐,乐呵呵地看着这些人上演哭天抢地,捶胸顿足的年度群戏。
帅金宝也跟着坐过去,小声问道:“我们真死了吗?”
白向洲笑笑:“不知道。”
帅金宝伸手狠狠拧了一下自己的胖胳膊,然后嗷的一声蹦了起来。
白向洲扭头看他,得出结论:“应该没死。”
帅金宝大大松了一口气,揉着胳膊上的痛处坐回了他身边,他在裤兜里悉悉索索地摸了一通,找出两根香肠,递了一根给自己的救命恩人:“吃吗?”
白向洲一点也没跟他客气地伸手接了过来,“谢了。”
两人剥了塑料包装,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众人还沉浸在自己已经死亡的悲痛中没有走出来,白向洲和帅金宝却已经填饱了肚子,把塑料包装往风里头一扬,任它随着风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白向洲看着逐渐远去的红色垃圾,突然有些惆怅。
帅金宝问他:“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白向洲没有说话,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这荒山野崖的,上哪去求救?又求救给谁看?
想想他好不容易挨到大学毕业,扛着背包孤身上路,打算来一场犒劳自我的毕业旅行,结果这旅行直接把他整个人给旅进坑里头了,想出都出不去。
现在这情形,该是教科书式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吧?
身边,帅金宝站了起来,中气十足地扯着嗓子朝浓雾笼罩的远处喊道:“有人吗?喂——有没有人!!!”
白向洲伸脚踢了踢他鞋跟,“嘿。”
帅金宝回头,双眼无辜,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