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啦——”他很效率地划了那根火柴,伸过去点燃了油灯的灯芯,霎时,幽暗的小屋就亮了起来。
煤油灯那微弱的火苗,将他半边脸照得暖红一片,白向洲将煤油灯放到了桌面上,走到孟雅人边上看他手上捏着的东西。
那是一个细齿桃木的梳子,大概是屋主经常用的原因,有几根细齿还断了半截。白向洲自己是用不着梳子的,所以看着孟雅人那较他要稍长一些的短发,问道:“你平常用梳子吗?”
孟雅人点头:“用的。”有时候一觉睡醒头发会乱翘,他就会用梳子沾点水压一压那些乱发。
白向洲哦了一声:“继续找。”
孟雅人虽然心里对他问的问题有些莫名,却还是依言蹲下去翻着最底下那一层抽屉,抽屉里摆放着一对金色蝴蝶弹簧发卡,发卡的质量不错,把最表面蒙的灰擦掉,立马就恢复了金灿灿的色泽,蝴蝶精致的翅膀随着弹簧一颤一颤的,非常的好看。
白向洲又问:“你平常会戴这种发卡吗?”
孟雅人脸黑了黑,有点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我不是娘娘腔!”
白向洲没在意孟雅人有些冲的语气,继续道:“屋主大概率是个女的。”
知道他在考虑的是这个问题,孟雅人心里稍微舒坦了点,跟着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这种发卡,我只在未成年的小女孩头发上看到过。”
“所以要么是怪老头的孙女,要么是他早夭的女儿。”桌子已经翻过了,白向洲把煤油灯拿起来,往挂着帷帐的床那边走去。
孟雅人则把拖出来的抽屉重新合上,跟在了他后头。帷帐上积着厚厚一层灰,拉开的时候,两人都被那灰呛得一个劲地咳嗽起来。
等好不容易缓过劲来,手上的油灯却突然被一阵邪风吹灭了。
白向洲警惕地往后看了看,屋子里还是黑漆漆的一片。阴冷的气息悄悄掠过他的喉咙,像是偷走了什么东西,白向洲似有所觉地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黑暗中一只手用力抓住了他的胳膊,白向洲顺着那只手的方向往上看,只看到了孟雅人因为恐慌而瞪得圆圆的双眼。
他说不了话!一句话,一个字都不说了!!连想叫一声都叫不出来!!!
这时候外面再次响起了脚步声,白向洲一把将他推开,赶紧上前去把门栓拉开,只是门还维持着关上的状态。
他却已经跑了回来,往床底下一滚,压着呼吸的频率就不再动弹。几秒之后,床底下又挤进一个人,是反应过来的孟雅人。
白向洲看了看他,伸手过去点了点他呼吸粗重的鼻子。
孟雅人吓得呼吸一停,好半晌明白过来意思,便微张着嘴小心翼翼地往外出气。
房门被人推开,拖沓的脚步声一点一点靠近,还有榔头划着地面发出的摩擦声。
一双穿着拖鞋的苍老脚面走到了床旁边,正对着白向洲和孟雅人的脸。
怪老头把手上拎着的榔头往床边一丢,坐在床铺上竟垂着头哭了起来,嘴里还含含糊糊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冬升……冬升啊……冬升……冬升哇……”
一股浓郁的血腥气萦绕在床边不去,白向洲心里一紧,不好的猜测突然蹦进了他一团乱麻的脑子——老头杀人了?!
难道老头不是npc?
这个想法更让孟雅人心里慌乱到不行,一下子没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