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凌晨的到来,自习室的人越来越少,外面铺天盖地的黑暗里风雪凄厉,被白炽灯照亮的室内一点也不冷。
12点多了,赵研合上书,把书装进包里准备走,抬头看到颜城还在。
就在他站起来,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不和谐的声响时,颜城突然转过身来说:“同学,你英语要是有不懂的地方,我可以给你讲解,我高中时在法国待过一年,英语很好,而且,我英语六级也过了。”
赵研站着,颜城坐着微仰头,从他这个角度,可以看到颜城额前黑亮柔软的头发,清亮的大眼睛被额前的一绺头发遮住了眼角,眼里闪着真诚的光芒。
让赵研忍不住感叹年轻真好,就像他家屋后苍翠的大山被早晨的阳光照亮时给人的感觉一样,他忘记了他此刻其实也才18岁。
赵研别开视线,岔开话题,他不想让颜城认为他学习不好,认为他哪哪都不好,“在法国不是应该说法语吗?”
颜城:“是说法语,但这不影响我英语其实也挺好的。”
赵研继续把书往包里装,说:“已经很晚了,你还不走吗?睡太晚对身体不好。”
颜城看着赵研正在装书的手,赵研皮肤很白,紫红色的冻疮在明亮的光线下很显眼,“你的烫伤怎么还没好,我给你的烫伤膏你没有用吗?”
赵研顺着颜城的目光看到自己左手小拇指上的冻疮,“这不是烫伤,这是冻疮。”
闻言,颜城惊奇的目光从冻疮上移到赵研脸上,看到赵研笃定的眼神,再从赵研脸上移到冻疮上,“那我改天送你一个冻疮膏。”
想了想又说:“不是,我知道冻疮的,但冻疮不是应该像天花病毒一样早就绝迹了吗?!”
“……”赵研吃惊到把他的丹凤眼睁大了几分。
难得人还知道天花是由天花病毒引起的。
颜城努力地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就像商品经济时代,自然经济早就被淘汰了一样,或者说,现在21世纪大家都在用单反,那种老式的暗箱式摄影技术早就绝迹了一样。”
经济学院的颜学霸有点太不食人间烟火了。
赵研:“天花是绝迹了,但冻疮没有,我们那很多人每年冬天都长冻疮。”
颜学霸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了,他打破沙锅问到底:“冻疮是怎样长起来的?”
“外界温度太低,血管收缩,血流速度减慢,当血流速度过于慢的时候,血液就会凝结成块,这就是冻疮。”赵研说道。
颜城也站起来收拾书,边收拾边说:“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那我知道有一种方法可以缓解冻疮,你要不要跟我去试一下?”
“现在?”赵研以为颜城忘记了或者没看时间。
颜城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很肯定的语气:“现在,凌晨又怎么了,法律又没有规定人一定要在晚上睡觉,白天活动。”
说完将书包甩到肩上,率先走了出去。
赵研很好奇颜城的可以缓解冻疮的方法,他背上包跟了出去。
走出图书馆,雪还在下,地上白茫茫一片。
赵研将帽子扣到头上,围好围巾正准备走进风雪中,已经走下台阶的颜城突然倒了回来,走到赵研身边:“我记得你是学临床的?”
赵研:“我就是学临床的。”
“那你帮我看下我脖子这里到底怎么了,这几天一直有点红。”说着颜城站到图书馆门前的灯下,取下围巾,将自己的羽绒服和衬衣领子拉低,给赵研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