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终是憋不住,“平日里你不是最懂我的吗?怎么今日你竟连一句也不问我?”
清姀就抬了眸看过去,“你不说,我偏惹你做什么?”
“你就是知道我憋不住!”他语气冲冲,偏脸上一脸委屈。
清姀偷笑,也不招他了。“怎么了?”
“不说。”齐衡抖了抖袍子,扭身。
清姀抿嘴笑,“那我不问了。”
“你!”他转过身就是一脸控诉。
清姀偏着头瞧他。
齐衡只“哼”的一声,坐了下来。
“你说,人命重要还是规矩重要?”
“那要看情况。”清姀夹着香片往炉子里添。
“这有什么情况可看的?不应该人命最重要嘛?”齐衡就恼了。
“若是一个人造反,你说,人命重要还是规矩重要?”她反问。
“那不一样啊!”他就翻身坐在清姀对面。“这是大规矩,我说的是家里的规矩。”
清姀的手顿了一下,“家里的规矩,也是大的。”
“难道大的过人命吗?”他不服。
“欺上瞒下,祸乱主子。这种仆人,难道不该打了出去?”她问。
“她是错,但是也不该把人这么糟践去!”齐衡不忿。
“哦?”她放下镊子,“你说这话遮遮掩掩的,我也不清楚,不如把事情说开了?”
恰巧几个哥儿也都回了京,听见齐衡来了,都跑到了清姀的颐华阁。
“这事咱们也一起参详参详?”陆硕之就道。
他们都混在外院,对内宅的事儿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寿康郡主从来不制止他们兄妹互相商量。
齐衡就说道,“今日我母亲发卖了我家的一个使女,但在此前,她把那女使施了杖刑,二十杖。”
说着,还有些气愤。
清姀就叹气,“第一,你既然知道这是内宅的事儿,就不该拿出来和我这外人说。”
齐衡不想她第一句说的是这样的话,脸上就带了惊愕。
“第二,你既然知道她被发卖,那必定是有缘由,如今你倒是说说,是什么原因?”
齐衡面露尴尬,几个兄弟一看就清楚了,必定是女使去他面前献了殷勤。
“那你说,郡主可给了她机会?”
郡主虽严,但不是不讲道理的。
“但,但她一个清白的姑娘,进府里也是有几年的,打发去庄子上就好了,哪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杖刑,不止内宅的奴仆,还有好些小厮……”齐衡不理解的是这个。
“那必定是姨母气狠了。”她没有评判这件事的对错。也许对那个姑娘这事儿不公平,但她进了府这么几年,又三番五次的起了对齐衡的心思,难道去了别的府里能消停?
郡主爱子心切,又惯是个严厉的,哪里会轻饶了她。
杖刑虽然丢脸,但至少保住了性命。有些人家可是发卖到那种地方去的。
且齐衡日日大了,又到了说亲的时候,郡主肯发卖了家里几年的女使,也是杀鸡儆猴,手段虽狠,但效果必定大好。
齐衡听了这话,心里更恼,“难不成,你觉得这事做的好?”
“昭昭只是不敢妄议长辈行事,再者,这事在你看来太过严格,但姨母若不严惩,你怎知下面的那些女使,以后会怎么行事?”她脸上真诚,“这管家一事,不是两张嘴一上一下碰一碰就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