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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贞观
   修德坊正处于长安西北角,想再回到永昌坊,的确要绕行很远。

    乔毓手中捏着缰绳,心思却不知飞到哪边去了,闷头前行,一言不发。

    江辽也没有主动开口。

    半晌,乔毓方才道:“你家郎君是谁?叫我知道,改日也好登门致谢。”

    江辽道:“朱虚侯,便是我家郎君。”

    朱虚侯。

    有些陌生的称呼。

    但人却隐隐觉得熟悉。

    乔毓心里乱糟糟的,像是被人扯乱的毛线,寻不出个头绪来。

    她无声的叹口气,目光随意的往四处瞧,却在望见远处那方红墙与高耸城楼时,倏然僵住了。

    她抬手去指,声音微颤:“那是什么地方?”

    江辽顺势去看,神情微怔,并不直言,却道:“怎么了?”

    乔毓只觉有什么滚烫的东西向外奔涌,几乎抑制不住心头激动:“我去过那儿!”

    江辽失笑道:“这怎么可能?”

    乔毓无言以对,心脏却跳的飞快。

    她并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而是只记得那些曾经带给自己强烈感情的人与事。

    那些过往的记忆在她的血液中静静流淌,等待着某一日被唤醒,再一次翻涌奔腾。

    “……现在,”乔毓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道:“现在是什么年号?”

    江辽看她的神情有些奇怪,却还是道:“武德九年,圣上登基称帝,次年正月,改年号为贞观。”

    暮色渐起,帷帽前的轻纱被晚风吹起,轻轻飘拂。

    乔毓的气息也有些乱了,夕阳余晖之中,她回首去望那方红墙,喃喃道:“那,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江辽回首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他的语气里,有淡淡的喟叹。

    “玄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