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收回成命!”
锁大人一怔,扭头一看,方才被自己戏耍,未等到人的陈生已经掀袍跪下,他抢了自己的话以后,恭恭敬敬地对靖安帝说:“锁清秋身为探花,科举名录榜上有名,陛下若是此时要他入宫,又要同四方百姓作何解释?”
靖安帝不以为意地问道:“朕何曾连纳妃都需要向他们交代?”
他嗤笑一声,“不过是无足轻重的蝼蚁罢了。”
金风露本在犹豫自己可要出言,一见到陈生,便也不管不顾了起来,“陛下,锁公子寒窗苦读多年,一心入翰林,为天下苍生谋求福祉,造福百姓,而非依凭色相入宫,自此享尽龙恩。”
靖安帝皱了皱眉,“朕是一国之君,锁清秋只要造福了朕,便是造福了天下百姓。”
金风露低声同他据理力争,“可、可锁公子或许志不在此。”
靖安帝沉下脸,目光从金风露脸上扫过,又落及陈生身上,不悦地问道:“那他志在何处?是朕的状元郎,还是朕的御前侍卫?”
陈生望向拧起眉的锁清秋,心思一动,“陛下,臣……”
“你这逆子,难不成想顶撞陛下?”陈大人见势不对,猛然推他一把,而后自己颤颤巍巍地跪下,向靖安帝告罪道:“陛下,这逆子不知天高地厚,老臣这就把他带回去管教,免得打搅了陛下的兴致。”
“爹!”
“你给我闭嘴!”
陈大人恨恨地瞥一眼锁清秋,勉强向靖安帝解释道:“这逆子同锁公子……素来交好,难免一时糊涂。”
锁大人不甘示弱地瞪回来,“何止一时糊涂?”
陈大人这样的老臣,靖安帝自然要给几分薄面的,倒是金风露,不过出身寒门而已,靖安帝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说:“朕的状元郎始终心系苍生,朕心甚慰。既然如此,朕便派你到岭南,做那处的地方官,造福一方百姓,你看如何?”
大漠西北、烟瘴西南、苦寒东北,尽是发配流放之地,金风露闻言,面色陡然一白,“陛下……”
靖安帝冷笑,“还不谢恩?”
金风露的双唇翕动许久,最终只是深深地望了一眼锁清秋,门牙紧咬,他直挺挺地跪下,“臣——”
锁大人暗自叫苦不迭,此刻自己若是出声,势必会引火烧身,可是不出声,又着实不厚道,他这厢正为难不已,锁清秋不想欠金风露的这份情,便清清亮亮地开口道:“陛下,金公子才识过人,到岭南去,只会使得玉珠蒙尘。”
他的声音尚存几分少年人的清越,乌黑的眼瞳濡着湿漉漉的水光,衬着因久病而过于白皙的肤色、颜色偏淡的唇,越发显得柔软。
“玉珠蒙尘?”靖安帝丝毫不掩饰目光里的占有欲,他久久盯着锁清秋,怜爱地说:“不过是让他去岭南罢了。倘若朕的状元郎当真才识过人,那么他在岭南照样得以一展拳脚,又岂会蒙尘?”
锁清秋侧过脸,几缕黑发落入颈间,“金公子的才学造诣,时常令清秋自愧不如,如若金公子若只能到岭南,那清秋……”
少年一笑,眉眼弯弯,“思来想去,只能回家种田了。”
“这才是玉珠蒙尘!”靖安帝闻言大笑,他龙心大悦,抬手一挥,暂且放过了金风露,“罢了,岭南多有不便,你就留在京中,到翰林院去,朕日后倒要看一看,你究竟是如何才识过人。”
金风露从未想过锁清秋会为自己求情,他又惊又喜,小心翼翼地窥探几眼锁清秋,垂首道:“臣——谢主隆恩。”
靖安帝不应,只问锁清秋:“朕如了你的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