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笑非笑地撂下这么一句话,傅寒京屈指轻敲轮椅一侧,即使不曾言语,宫女也明白他的意思,向锁清秋点了点头后,把傅寒京向外推去。
锁清秋根本没能来得及回绝。
锁大人见状连忙凑过来,鬼鬼祟祟地问道:“这可怎么办?”
手炉捂了这么久,锁清秋终于暖和起来,指尖也有了点血色,再不似羊脂玉雕刻而成玉人,精致有余,却毫无烟火气。他轻轻搭下眼睫,过了一小会儿,笑吟吟地回答说:“只能将计就计了。”
说得倒是轻巧,这又是欺君又是拿淮南王失忆大做文章的,日后几个脑袋都不够砍,锁大人平生无大志,只想和自家夫人安度晚年,他不由满腹牢骚,怪起了始作俑者:“陛下可真是——猪油蒙了心!”
到底是天冷,靖安帝一走,美酒佳肴再留不住人,先是几个大人托词离去,后又有不少人挨不住,不再硬扛,锁大人见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也拍一拍屁股,跟锁清秋各自坐上轿子,往府上回。
临到府门口,锁大人突然叫住轿夫,摸着鼻子讪讪地说:“清秋,我想起来还有要事同康大人商讨,你自个儿回去吧。”
锁清秋掀开轿帘一角,声音轻轻慢慢的,还带着笑,“爹是有事和康大人商讨,还是怕娘怪你?”
锁大人挺直腰杆,心里再发虚,也一口咬定道:“自然是有事!”
锁清秋没有拆穿他,自己一人回了府。
“公子回来啦。”
银屏一见到人,连忙把热乎乎的手炉捧过来,换下了少年手里不再发热的手炉。她关上门窗、点上安神香,而后又替锁清秋解下身上的披风,取下发冠,银屏忙得手脚不停,却还有闲心打听道:“公子,陛下给你的差事怎么样?”
锁清秋想了想,“不好不坏。”
“夫人总算可以放下心来了。”银屏轻拍几下披风,把它挂至屏风上,再一抬头,看见少年托着腮,摆弄着一颗琉璃珠,黑发披散在肩,火光映着他漂亮的眉眼,人也显得格外柔顺一些。
她的心口一跳,赶忙挪开眼,只是惊慌中不慎瞄到少年雪白的手腕处,留着几个发红的指印,不由一怔。银屏犹豫着问道:“公子,可要奴婢现在就让人去煎药?”
锁清秋点了点头,银屏便匆忙离去,然而她再回来时,却是跟在赵氏身后。
“清秋。”赵氏坐下来,有意无意地往他手腕瞄去,“今日怎么样?”
锁清秋一笑,不想惹赵氏担心,“日后有俸禄拿了。”
“少来这一套。”赵氏看见他腕子上的指痕,蹙了蹙眉,“你爹连家门都不敢回,肯定是琼林宴上出了什么事,你若再同他串通一气,我可连你一起收拾。”
锁清秋放下琉璃珠,亲昵地说:“还不是怨娘,这般国色天香,让我也有了副讨人喜欢的好相貌。”
赵氏明白了,“……是陛下?”
锁清秋只是笑。
赵氏又问他:“陛下有没有为难你?”
“爹怎么说都是正三品大臣,陛下总得给他点面子。”锁清秋说:“何况我是探花,陛下只是多问了几句罢了。”
赵氏抓起他的手腕,抬起下颔问道:“那这是什么?”
锁清秋这才留意到手腕处的红痕,他在心里无声骂着靖安帝,而后颇是无辜地瞟着赵氏,茫然地说:“我也不知道。”
“你呀。”
赵氏知晓少年此举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她摸了摸锁清秋的头发,喟然叹道:“娘倒是情愿你不懂事一些。你自小气性就大,结果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