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京问他:“怎么了。”
锁清秋紧紧地捏住衣襟,他昨夜未睡足,本就气色不好,遑论生来就偏淡的唇色与含着水迹的乌黑瞳仁,更让人显得苍白不已,弱不禁风,几欲以假乱真。锁清秋搭下眼睫,难受地说:“……心疾又复发了。”
靖安帝下意识上前一步,随后又止住动作,他不甘心地看着倚在傅寒京怀里的少年,沉声道:“传太医!”
大公公赶忙遣了人过去,没过多久,太医背着药箱,匆忙赶来养心殿。
锁清秋被宫女扶着坐至床边,无力地伸出一只手,太医提起衣袖替他把脉,沉吟片刻后,说:“回禀陛下、王爷,依脉象来看,锁常庶并无大碍,犯了心疾想必只是一时血气不通,静坐一下即可。”
说完,太医盯着少年手腕上铛铛作响的铃铛与红痕,又向傅寒京叮嘱道:“王爷,据臣所知,此类沉疴顽疾无法治愈,只能依靠服药调养,且病患不可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忌大喜大悲,也不可房事太过频繁激烈。”
锁清秋慢吞吞地偏过头,悄然抵住帷帐,遮住了小半张脸。
“……啧。”
傅寒京一个眼神瞥过去,少年病恹恹地倚在床边,头顶的发冠不知何时掉落下来,乌发堆在肩上,下巴尖尖,他挪开目光,又望了一眼少年露在外面的细腕,再思及方才靖安帝之言,眼中掠过几分明了,意味不明地答道:“有劳张太医提醒。”
靖安帝猛一甩袖,不再逗留,“摆驾琼瑶宫!”
“清秋!清秋!”
待到锁大人得了消息,焦急如焚地赶来时,锁清秋倚在床边,已经睡着了,而傅寒京则静坐在轮椅上,一言不发地把玩着从少年腕上取下来的铃铛。
殿外的宫女给锁大人递了一个眼神,锁大人瞄过去,这才赶忙噤了声,他摸了摸少年的头发,真当锁清秋是心疾复发,疼痛难忍,不禁老泪纵横地说:“清秋,是爹无用,是爹护不住你!”
装睡的少年朝他眨了眨眼睛。
锁大人一怔,登时反应过来,随即偷偷摸摸地回头看了一眼傅寒京,却发现傅寒京正抬眸觑向自己这边,瞳眸深黑,眼神淡漠,他的腿一软,又见锁清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可算记起这淮南王是个瞎子。
“让王爷见笑了。”
“……”
傅寒京没有立即回答,他倒是瞥见了少年的小动作,但只能视而不见,过了许久才淡声道:“区区小事,何须挂齿。”
“岂是小事?”锁大人张口就来,“自打上回陛下要清秋进宫,下官这几日,夜夜都难以入眠,夫人也时时掩面而泣,唯恐清秋入了宫,毕竟他这心里,念着的可都是王爷,况且王爷也知道清秋这病,受不得半点委屈,今日要不是王爷及时赶到,只怕是华佗在世都无用,王爷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锁大人一时上头,颇不知见好就收,又假惺惺地说:“只可惜王爷贵为天潢贵胄,清秋又不是女子,无法嫁入王府,给王爷相夫教子。”
倒是一对亲父子。
傅寒京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怎么不能嫁入王府?”
“淮南王府是由本王做主。”如竹的手指敲击着轮椅,傅寒京似笑非笑地说:“既然清秋心里念着本王,待本王见过太后以后,便让人把他一起带回王府,择日成婚,与本王待在一起,想必对他的身体也大有益处。”
“……”
锁大人目瞪口呆,“这不太好吧?”
“嗯?”傅寒京侧过眸,“清秋心许本王,又一片痴心,便是本王如今记忆混沌、身有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