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至怀上靖安帝,方才被放过。
病根也在那时落下。
这一辈子,真真是吃尽苦头,受尽苦痛。
太后稍稍合上眼,复又睁开,她挥开捶膝的大宫女,一手撑着案几勉强站起,然而还未走几步便一个踉跄,坐在轮椅上的傅寒京立即站起,把她扶住。
“母亲,小心。”
大宫女收回伸出的手,神色不变地看着傅寒京再度把人扶回座椅处,并不意外傅寒京可以行走,而太后见状也只是顺势抓住傅寒京的手,低声叹道:“……真是越发的无用了。”
她一顿,又轻轻地说:“寒京,如今能让我撑下去的,只剩下恨了。”
“儿臣省得。”傅寒京轻描淡写地说:“再过几日,我会设法回封地,并寻一契机,让淮南的兵马入京。”
“你有自己的打算便好。”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太后已有些体力不支,她揉了揉太阳穴,似是无意间提起:“我听闻你有了心上人……是一个漂亮的孩子。”
“过去你倒是对他只字不提。”太后抚心咳了几声,絮絮交待道:“不要逼他,免得讨了恨。”
话落,太后自言自语道:“想来也不会是你逼迫来的,毕竟所有人都以为你失忆了,他竟没有趁机逃开。”
不过是个满嘴谎话的小骗子罢了。
傅寒京望着太后,本欲向她如实相告,自己原打算用少年来牵制靖安帝,作为交换,会保他平安,然而傅寒京又无端想起方才少年乌发垂落,下巴尖尖的模样,以及自己无意中握住的腰,几欲不堪一折。
他太苍白了,也太单薄了。
鬼使神差地,傅寒京并未开口,太后笑笑地望他一眼,权当默认,而后向大宫女伸出手,“我乏了,你也回去吧。”
她扶着宫女走了几步,暗红的裙摆拖曳在地,如同黄昏时刻的沉郁暮色,艳丽而萧索。
傅寒京半阖着眼帘,久久未动,身姿挺拔如鹤,他沉默地看着太后步入殿外,大宫女合上宫门,这才坐回自己的轮椅,又成为那一个京城里众人皆为之叹惋不已的淮南王。
傅寒京嗓音淡淡地说:“让锁大人把人唤醒,本王带锁公子回府。”
仆从领命,“是。”
不多时,傅寒京原路返回,锁清秋与锁大人侯在殿外,少年对着傅寒京笑得眉眼弯弯,“可以同王爷朝夕相伴,是清秋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嗯?”傅寒京眉头一动,“即使本王不良于行,双目失明?”
锁清秋认真地点了点头,鸦羽似的眼睫掀起,乌黑的眼瞳里晕着莹润水光,少年弯着眼睛,轻轻慢慢地说:“毕竟清秋喜欢王爷您……”
又瞎又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