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殊色为祸
“锁公子呐,您可是不知道您给陛下添了多大的麻烦。”大公公一进门便尖着嗓门儿,大呼小叫道:“那关大人生性古板、冥顽不灵,今儿个嚷嚷着要彻查雪灾贪污案,陛下不允,他便咄咄逼人,后来陛下气着了,折子都不知道撕了多少张。”
锁清秋拧起眉,佯装无辜道:“竟有这事?”
“可不是。”大公公望他一眼,笑笑地说:“幸而陛下怜惜锁公子,还是允了关大人的请求。”
大公公倒是只字不提,靖安帝不堪其扰,先是命人打了关大人二十大板,又把人骂的狗血淋头,到最后不得已之下才勉强松口了。
“清秋给陛下添麻烦了。”锁清秋低下头,似是自责不已地说:“关大人来慈宁宫时,手里拿着一条金鞭,说要替陛下清君侧,清秋唯恐他会误会,又一时没能忍住,便向关大人诉说了爹娘枉死的冤屈。”
大公公心里门儿清,却还是摆了摆手,安慰道:“陛下没有怪罪锁公子的意思。”
他稍一停顿,终于直入主题,“除了此事,再过几日便到了举行朝会的日子,陛下怕锁公子总待在慈宁宫里会待厌,打算带锁公子到朝会上逛一逛。锁公子意下如何?”
朝会?
锁清秋想了想,不能总是把靖安帝晾在一边,便问大公公:“什么时候?”
“大后天。”
锁清秋本想点头,立于一旁的月河惊讶道:“大后天?”
出完声,她忙不迭捂住唇,频频望向锁清秋,有些欲言又止,锁清秋留意到月河的目光,稍一思量,便没有立即答应下来,只是蹙起眉,故作为难道:“大公公,清秋昨夜又犯了心疾,到现在还有些不太舒服,受不得吵闹。”
他没有把话说得太死,只是轻轻地问道:“既然还有几日,清秋可否晚些时候再给陛下一个答复?”
“自然可以。”
大公公临走前,意味深长地提醒道:“锁公子,依奴才来看,陛下对锁公子可是一片情深,锁公子向来是个聪明人,应当明白欲拒还迎若是把握不了分寸,那便是恃宠而骄了。”
锁清秋瞟他一眼,落落大方地说:“多谢公公提点。”
大公公点了点头,扬长而去,月河连忙低声说:“公子,王爷才让人告诉奴婢,阴阳先生订好的日子是大后天。”
她补充道:“……锁大人和夫人入土为安的日子。”
锁清秋一怔,安静地盯住自己的手指,许久才轻轻地说:“知道了。”
于是大公公前脚回到养心殿,后脚便有宫女从慈宁宫那边赶过来。
“不去?”靖安帝闻言面色陡然一沉,锁清秋派来的宫女见状,忍不住后退一小步。靖安帝瞥她一眼,不悦地说:“他从进宫到现在,朕连人都见不到一面。”
大公公只觉得自己白费一番口舌,他不禁摇了摇头,叹着气劝道:“陛下,不要生气,免得气坏了身子。”
“他主动入宫,却又安然地住在母后那边,让朕见不到也碰不得,他到底是把自己当成了淮南王府的王妃,还是朕的人?”靖安帝说着,心头便烦闷不已,一把推落了桌案上的瓷器,摔得四分五裂,他勃然大怒道:“朕待他已经足够耐心,他却自始至终都在拿腔作势!”
“陛下息怒!兴许就是陛下待锁公子太耐心了,让锁公子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不知天高地厚。”大公公凑上来,讨好地说:“陛下,既然锁公子入了宫,那么他去哪里,住在哪处行宫,本来就由不得他,应当是陛下您说了算。”
“既然锁公子糊涂这一时,陛下您不若就借着此次朝会,让锁公子识清楚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