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拄着程默走到门口一看,应旸当即感觉受到了欺骗,正要发作,结果程默一句话就把他堵了回去:“这家也贵。”
“……行吧。”
店名简单粗暴,老板估计想走大俗即大雅的路子,朱漆牌匾上刻着“有家粥馆”四个绿油油的大字,笔锋遒劲,派头十足。
进门以后,应旸终于确认了程默所言非虚。富丽堂皇的仿古建筑刚一照面就差些晃瞎他的眼,店面算不上大,目测只有十来桌的样子,但上座率却很高,形形色色的食客半是食髓知味,半是慕名而来,奔走忙碌的服务员作小二打扮,热情招呼着他们落座。
“有客到——二位爷里边儿请。”
服务员眼尖,看见应旸额上贴着的纱布便自觉把他们引到相对安静的靠窗位,半拱形雕花木栏再一隔,店内的人声霎时远了。
“这是小店的菜单,爷请过目。”
菜单是一册藤蓝色的线装小薄本,做得跟武功秘籍相差无几,翻开以后,五个字里应旸只认识俩,于是板着脸把小本本往程默面前一推:“你点吧。”
程默也是刚刚导航的时候看见这家店评价还不错才决定过来的,同样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接过菜单,只见上头一页一个菜式,配了水墨画就的图,料想点起菜来应该没什么难度才对。
然而可惜之处就在于配图下方直愣愣地排列着几行簪花小楷,繁体,菜名故弄玄虚就算了,旁边偏还附了首相应的诗。
且不是友好的四言绝句,程默不由朝应旸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
七律什么的他最怕了。
在文绉绉的“翡翠白玉”和“仙菇金凤”之间小小纠结了一下,想着应旸无肉不欢,平时大概也被酒色财气削薄了底子,该给他好好补补,于是程默贴心地选择了后者:“就这个吧。再加一份小菜,唔……蓑衣胡瓜。先这样,谢谢。”
“好嘞,仙菇金凤、蓑衣胡瓜各一——”吆喝完后,服务员微一躬身收走菜单,“爷请稍等,菜马上就来。”
紧接着有人提了个长嘴铜壶过来分别给他们添了茶,应旸看得目瞪口呆,等终于清静下来之后程默忍不住笑道:“怎么样,是‘爷’的待遇吧?”
应旸很快收拾好表情,轻咳一声:“咳,一般不是还有唱曲儿的么。”
“这可是粥馆。”
“哎,想哪儿去了,思想怎么这么淫秽,粥馆里就不能有卖艺的了?那火锅店还有变脸的呢。”
“是是是。”程默说不过他,“爷想听啥?”
“十八摸。”
绕了一圈又回来了。
程默刚端起茶杯,幸亏还没送到嘴边,否则指不定得呛上一口:“你还知道十八摸。”
“那是。”应旸可得意,“怎么样,给爷唱一个呗,一百块点你一次够不够。”
程默木着脸:“不够。”
“那二百五。”
“减五十,”喝了口茶润嗓,应旸想扯皮,程默就跟他扯,“爷起个头。”
“爷只会做,不会唱。”事实上应旸哪能真记得住词,“况且我这条件要是出台,起码得值五位数吧。”
“唔……不止。”
“这么赏脸?”应旸被他哄高兴了,“成吧,看在你这么上道的分上给你打个对折,怎么样,就预约今晚了呗,爷?”
谁知程默哄抬完物价却要抽身了:“给不起。”
应旸也不生气,反倒在桌子底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