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漾元远不像他想的那样是个涉世不深的单纯青年,事实上,他真的想问出什么的时候,失去记忆的秦濯简直招架不住。
他不一会儿便败下阵来,坦白了自己什么都不记得的事实:“就是这样,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对不起。”
谢漾元面无表情地抱着双臂,看这个高大的男人耳朵都似乎垂下来,委委屈屈的一个大块头缩在那里,倒好像是他在欺负人。
清溪道君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恍然还以为看到了从前最让他没办法的小师兄。
都是这么惯会耍赖装可怜的。
他无奈地稍稍缓和了脸色:“你确实是我的伴侣,这点我可以确定——你可能觉得隐瞒自己的病情不是什么大事,但对我来说不是……你明白吗?这说明你完全不信任我,你把我当作一个可能是潜在的敌人防备,对不对?”
“……”
“当然,这其实也无可厚非,我们事实上刚刚认识,我知道你从前不可能是普通人,保持警惕也许已经成为了你的习惯,但如果你真的想要维持一段伴侣关系——至少我是这么希望,也是这么做的——你就要学着敞开心扉,不然这可不太公平,是吧?”
秦濯心中先是暗暗一喜,接着又是一惊。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普通人?”我自己都不知道。
谢漾元站起来:“不要转移话题,如果你真的愿意留下来,答应我,信任是第一步,嗯?”
我没有转移话题……是真的感到好奇的秦濯无奈地点点头,在维持婚姻关系的基本条件这点上,他和谢漾元的想法倒是一致的。
他有些无赖地想到,反正那个什么叫秦卓的选择已经死了,即使没有自己的存在,现在的谢漾元在法律上也完全是单身,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当然,他是占了那么点小便宜……不过从一开始出现的就是他,今后如果能恢复记忆,会对这段关系负责的也是他,这么想一想,似乎又有点心安理得了呢。
两人很快在这一问题上达成了共识——他们都是成年人了,这段关系虽然开始方式有些诡异,但万幸见面之后,双方都对彼此很是满意,既然如此,维持下去并什么时候更进一步都可以提到日程表上了。
当然,现在他们的状态,最多算是婚内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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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在想象中总算显得很美好,但现实问题很快就显现了出来。
“就是说,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到底会什么,也没法儿工作。”
厨房里,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餐桌边,谢漾元严肃地看着秦濯,似乎刚刚意识到多了个人就意味着多了一张吃饭的嘴。
两个都从来没真正穷过,以至于完全意识不到没钱吃饭这件事竟然真实存在的男人大眼瞪小眼,秦濯喉咙动了动,堂堂帝国最年轻的少将第一次为自己的赚钱能力感到羞愧。
他不自在地环视了一圈看上去挺熟悉的厨房,再想到自己第一天醒来的时候从粥里品尝原料时的熟练度,有些迟疑:“我觉得……我有可能是个厨子?”
谢漾元:“……”
“厨子会花这么大价钱买人结婚吗?”
“那不一定,”联邦第一世家唯一的继承人很严肃,“也许……我家里有一本必须成亲才能继承的秘传菜谱……?”
他说到后来,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只好硬着头皮把最后的句号改成了问号。
约定了要互相信任,谢漾元自然得做出表率,他已经跟秦濯说了这个婚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