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往常这个时候,大太太明明已经午睡完了的,萧芸想着,拉住珠儿的手,恳求道“我方才回了三老爷的院子,找郑婆子帮我去打探了顾娘子的消息,她打探回来后,告诉我说顾娘子也不知道因何开罪了二太太,被二太太使唤人打了十五大板,现下还在二太太的院子里头跪着呢珠儿姐姐,顾娘子平时待你可不赖,眼下她有难,你可一定要帮帮忙”
闻听了萧芸的话,珠儿心下大骇,这二太太,性子未免也太泼辣了些,大太太从老太太手里接过裴家中馈,掌家这么些年,还没有打过底下人的板子呢,从来都是罚月钱,又或者是罚不准吃饭,实在是太严重了,则是把那人的差事给撸了,还不曾打过板子呢
这么一想,珠儿对顾娘子就心生了不少同情,而且同一个院子的,近些日子她又不是没眼睛,顾娘子日日窝在大太太的院子里头,压根儿就没见着过二太太的事情满院子的人都知道,却无缘无故的,被二太太喊去一顿好打,简直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便道“我去大太太歇房,找正在里头伺候着的翠芜姐姐求求情,看她能不能帮帮忙唤一唤大太太。”
成功搬到大太太这尊大佛救兵后,萧芸跟在大太太身后,心急火燎地赶往二太太的院子。
虽然听到郑婆子说顾娘子被打了十五大板时,萧芸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可当真正看见顾娘子衣裳带血,满脸苍白,犹如一棵小草摇摇欲坠地跪在那里时,萧芸仍是又气又心疼得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暖香和萧芸正站在二太太院子里头跪着的顾娘子身旁,等着上房里头大太太和二太太的交涉结果,忽地瞧见身旁的萧芸气得双眼通红,整个人像一块被谁点着了的木炭似的,担心萧芸一时冲动之下在二太太的院子里头闹起来,平白给了二太太责罚她的理由,忙伸出手轻轻地扯了扯萧芸的右衣袖,看见萧芸转过头来后,对着萧芸微微地摇了摇头。
来日方长,来日方长咱明的不行来暗的,总有一天,她要帮师傅出了这口恶气来日方长,来日方长萧芸正在心里一个劲儿地劝自己别冲动,忽然间被暖香劝阻,心里微热,对着暖香点了点头。
萧芸把浑身无力的顾娘子扶进西厢房,让其后背朝上地趴在木床上厚厚的被子上头后,道“师傅,你先躺会,我去小厨房弄些热水过来给你清洗伤口。”
顾娘子的声音很是虚弱,仿佛久病在床的人似的,“劳烦你了。”
“这都是芸娘该做的。”萧芸话落,转身出了西厢房。
端了盆温热的水返转回来时,萧芸瞧见西厢房里头多了两号人物大太太、翠芜。
大太太正坐在木床边沿,亲热地握着顾娘子的手,不知道她去小厨房弄热水的功夫,大太太和顾娘子说了些甚么,脸上竟微微带着些许笑意。
见萧芸返转回来,大太太便从木床上前身,道“顾娘子,你未赶制完的活计,我会差人转交给家里的针线房的人来做,你甚么也别操心,好好儿养伤,争取早日痊愈。”
顾娘子双手在床上微微撑起,欲起身下床给大太太行礼,被大太太按下,于是只能趴在厚厚的被子上,恭敬地应“是”。
大太太转头看向萧芸,道“芸娘,顾娘子便交给你照顾了。她先头教你绣艺时,虽然没有认你为徒,却毫无保留,可谓是倾囊相授,你须得记得顾娘子的这份情谊,照顾顾娘子时,多用些心,旁的事情无须再管。”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