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英秀心情大好,留他们小两口在家住一晚,并且说要亲自下厨。
等上了楼,两人坐在卧室里,顾长霁一反常态地沉默着。
贺彰扫了一眼,这是顾长霁曾经的房间,尽管他现在没在住,也每天都有在打扫。房间比他想象的要更简单一点,就是很普通的卧房。唯一值得一看的,就是墙壁上挂的一幅墨宝,是用毛笔写的一串英语。
i think, therefore i am.
是笛卡儿的“我思故我在”。
这么不羁的笔法,只有顾长霁才能写出来了。
贺彰盯着这张书法看了好久。
他从来不知道顾长霁竟然也是个会舞文弄墨的人。
等了很久也没等到顾长霁主动说话,贺彰知道他心情抑郁,于是主动搭了一次话:“你不说点什么?”
顾长霁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外头的太阳,然后说:“阳光真好。”
“就这个?”
顾长霁瘫在椅子上,随手拿了颗车厘子扔进嘴里:“别跟我说话,此刻的我,是个没有灵魂的我。”
贺彰起身,拿起顾长霁床头的一本杂志,翻了几页。屋子里安静了,只剩下书页翻动的声音。
问题就出在太安静了。
“我还以为你今天会当面提离婚。”贺彰放下手里的书,端正地摆放在腿上。
顾长霁正蔫儿吧唧地拔仙人球上的刺,没精打采地说:“现在提离婚,我不是找死吗?我妈这个人,最恨别人骗她,这回要是穿了帮,绝对是真的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了。”
好好的一个仙人球,发际线急剧后退,贺彰看不下去,站起身来,把可怜的小家伙拿走了,放回阳台上。
顾长霁叹了口气。
要说后悔么,倒也不是真的后悔。
他不是那么矫情的人,明白这件事并不是任何一方的过错。而且吴英秀没有患什么绝症,他也算暂时摆脱了被催婚的困扰,可以说是两件好事。
只是事情的发展实在出乎意料,他难免受打击。
就像本来完全可以不用买的股票,现在不但买了,还有跌的迹象,总有种吃亏了的感觉。
总之啊,心里纠结得很。
贺彰不知道顾长霁在想什么,只当他在烦合约的事,心里隐隐有些不快。他摸不清这不悦的由头,于是率先划清了关系。
“一年时间,眨眼就过,”贺彰握住门把手,“你讨厌我,我也不喜欢你。等离了婚,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他回过头看顾长霁,捎上了他惯用的讽刺语气:“你没必要想那么多。”
等他打开门出去,顾长霁才一脸懵逼地从椅子上爬起来。
又是来气又是不解。
也不用说这么狠吧?
晚饭时间,顾尔歆也回来了。小姑娘对贺彰的态度非常奇妙,几乎算得上是恭敬了,两只眼睛放他身上的时候,真实地闪闪发光。
顾长霁特别看不惯他妹妹这个花痴态度,不悦地打断她:“食不言寝不语。”
顾尔歆不服气地说:“你平时做到了吗?就来管我?”
顾长霁:“嘿——”
“吃饭就吃饭,要打架出去打!”吴英秀狠狠训他们一顿,主要训的是顾长霁,“都结婚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子?”
顾长霁摊手:“ok,ok,fine,我在这个家里根本没有话语权。”
吴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