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司令有人来报城南郊粮库失火了已经烧起附近的两个村子李参谋请命是否能调南城门护卫军救火。”
杨鹤轩随即起身捡起了那件外套,回头看了一眼谢鸣,那不明何意的笑又挂在他脸上,随后快步消失在了门外。南郊粮库几乎存了北旗军的大半粮食,起火是多大事情,他身为总司令既然还能笑得出来
谢鸣没空惦记这些事,紧跟着快步冲出屋内,回到自己房中洗了脸,换上了一身平常的衣服。这是逃跑的最佳时间了,杨府离南城门不出一里路,现在火势难以控制,府中人心惶惶,都在各自想着逃跑之路,谁还有心思看着府门,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账务房和南城门也没人看守,这样自己可以卷一大笔银元无声无息的离开北平,一路南下。
果然如其所料,杨府账务房的先生都早早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里面空无一人,谢鸣从那八箱中的一箱里抽出几卷银元,又拿了十来张张面值不菲的的银票,将这些统统装在一个账房拾来的手提箱中,匆匆从后门离开了杨府,一路畅通无阻。
从南边冒出的火光在天空中朦胧颤动着,火星像古稀之年的老人咳嗽时带出的唾沫,被热浪用力抛入天幕,又逐渐消失,已是九点钟左右,街道上的人却陆续多了起来,携儿带女,拖老拉小,匆匆向北逃去,只有骑着高头大马的北旗军源源不断的向南行进。
谢鸣逆着人流向南城门靠近着,一个女人抱着她嗷嗷待哺的小孩子与谢鸣擦肩而过,孩子手里的布老虎被人群挤落。谢鸣捡起那只布老虎,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看见过。
还未等他交还回去,一双像鹰爪一样十分有力的手从身后紧紧扼住谢鸣的脖颈,他用力挣扎着,但在这片混乱中没有人注意到他,手中的布老虎早已掉落,他一直被那双手的主人拖拽到一个僻静的巷子中。
“咳咳咳,你是谁”那人松手了,谢鸣得以有喘息的机会,连连咳嗽着。
咳嗽声在偏僻的小巷中显得十分尖锐,像一把利刃划破夜空中的寂静,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站在谢鸣面前,无声无息,有很大的一股烟味。
“你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那个身影发问了,声音雄厚,带有质问的意思。
他看明此人来者不善,想必是来追债的,他老子谢炳生欠赌馆的钱还没还干净。
“明日自己去杨府拿钱”
谢鸣想把这债推给杨鹤轩,但话音刚落,就见那人抽出一把尖刀冲了过来,狠狠刺在了他的肩上。血晕在衣服上染开来,这几乎就发生在一刹那,此人身手了得,刀上不知涂抹着什么药,谢鸣都没来得及跑出半步,就两眼一黑跌倒在地。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已是黑夜,梦里有个不是很高的悬崖,一位身着北旗军装的年轻人坐在轮椅上,从悬崖上往下看看,目光凝重,俊朗的脸庞透出惨白衰败之色,时不时咳嗽几声,一看就染有重病,阳寿无几。
悬崖下有一条很宽的河,两侧火光四射,机关枪和炮弹的声音不绝于耳,浓浓的黑烟笼罩着水面,附近的树木大多已经点燃,照耀着地面上惨死士兵的身躯,这是两方交战的情景,从士兵身着的军装看出,这应该是南北旗军在打仗,火把的光亮向着河的两岸蔓延了十几里,两方估摸着个有不下一万人,是场十足十的恶战。
南旗明显占了上风,身着墨绿色北旗军装的士兵在枪林弹雨中不断倒下,代表南旗的七星伴月旗在火光中摇曳着,前进着。南北旗军装备并不相差多少,这场仗北旗输在了地形上,身后高山围绕,很容易被南旗军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