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万才人命她去尚服局领了新的秋裳。回宫路上,白薇以忘拿了东西为借口,说要再去尚服局一趟,便将随行的小宫女先给打发回去了。她自己则避人耳目走去了万寿宫。
恰好懿贵妃正在午休,万寿宫门自然是紧闭的。白薇环视一圈,确定四周无人,便以极快的速度从袖中掏出一封信来,塞进宫门底下然后跑走了。
午后懿贵妃醒来宫门开启,守门的小宫女便发现了这封信,即刻呈了进去。
雪茶手疾眼快从懿贵妃手上抢过了信。兰茹大惊,懿贵妃嗔道:“你这么着急做什么?生怕本宫不给你看似的。”
雪茶拿着信翻来覆去地又摸又看道:“这信上连个落款都没有,也不知是哪来的。奴婢是怕这上头抹了不干净的东西,沾上娘娘就麻烦了……”
兰茹紧张道:“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雪茶做了个嘘声的模样,大眼睛滴溜溜一转说道:“毒!”
懿贵妃噗嗤笑了。兰茹愣了,遂反应过来,这丫头是看懿贵妃一直眉头紧皱,故意逗她笑呢!
兰茹也借势玩笑道:“呀,那你把这信拿了这么久,你岂不是也中了毒了?”
雪茶吓得像只小仓鼠,捧着信不知所措。懿贵妃抢过信笑道:“你们呀可别闹了,这不就是一封普通的告密信么!”
“告密信?”
两人都围过来看,只见懿贵妃纤纤玉指点着那信纸,上面分明写着“……万嘉嫔想杀了宁蕊珠宁选侍,此言当真,请娘娘明察!”
懿贵妃挑眉道:“你们看这是怎回事?”
雪茶挠头:“奴婢觉得以万嘉嫔的性子,她当真做得出这种事。只是为何呢?”
兰茹分析道:“不一定,也可能是想造谣陷害吧。说不定写信人就是看准了万嘉嫔的性子,才敢这样给她扣黑锅。”
懿贵妃沉思道:“嗯,你们说的都有理。不过依本宫看,此信应是半真半假。你们看,这笔迹潦草得有些不自然,想必是刻意掩盖了原本笔迹——也许就是用不常用的手来写的。信上只提及了万嘉嫔,却没提到万才人。以两人势同水火的情形来看,多半是万才人身边人写的此信罢。”
雪茶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可是娘娘,万嘉嫔若真想做坏事,万才人大可以直接来告诉娘娘啊?”
兰茹道:“除非是万才人也被牵涉其中又不好开口。这也许是她想置身事外的求救信,也有可能是想出卖万嘉嫔反将她一把。”
懿贵妃赞许道:“本宫也是这么想。不过光猜测是没有用的。兰茹,即刻将万嘉嫔叫来,本宫有话要问。”
兰茹大惊:“娘娘,咱们还没有证据呐?”
懿贵妃好笑道:“本宫不需要证据,本宫只想要旁敲侧击地告诉她——不得惹事,否则本宫就把她赶出宫去,连太后也别想救她。再者,为以防万一,你之后去一趟荣熙宫,叫宁选侍最近都不要出门。”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
兰茹立刻去了长阳宫,将万嘉嫔宣出来,然后便走去荣熙宫了。
今儿太阳稍微有些晒,万嘉嫔走路走得是心不甘情不愿——自从紫鸢被打发,她暂时也不敢太过招摇,连轿辇都不大敢坐了。如今长阳宫离万寿宫那么远,她走得脚都痛了。
“蠢货!叫你扶着本宫,你是没长手么!”
万嘉嫔烦躁得很,伸手去拧小宫女绿竹的胳膊。绿竹痛得要哭,万嘉嫔看她这副模样更觉得生气,便推了她一把。谁知绿竹向后倒的时候,她自己也没站稳,一下子也往前扑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