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是一次又一次地……
凝结的冰晶却厚厚地覆盖了整个洞穴,除了斩魂使和赵云澜站的地方,就像给膜冰他们围成了一个圆,他们就在圆圈里。所有的幽畜都被冻伤了,一点恶臭味都没有释放出来,那些恶心的绿液结成了白冰,晶莹地闪着白光,在微黑的洞穴里,显得夺目。
一点难闻的味道都没了,与之而来的是恬澹凊幽的清香,弥漾着。明明是淡泊得几乎不能闻到,但是那种这样,反而使香的存在感更强,不能去忽视。
水滴声还在不断地回响,水流涓涓吗?
不知道,是不是听不见了?
赵云澜一句话都不想说了,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话千言万语地涌在心口,却一句都说不出来,生怕开口了,有些东西就回不去了。
紧咬嘴唇,他不想去做任何事,也不敢去做任何事。
认识了斩魂使这么久,从未见过这样的他。反倒这样的他,让赵云澜觉得生疏——这个斩魂使,过于重情重义地在乎了……
“……”
斩魂使这次连口都没有张开,只是把赵云澜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左手臂放下来,然后再去抓赵云澜受了伤的右手,但是赵云澜恰似不想让斩魂使去触碰一样,躲了躲。
还是没能躲过斩魂使的手。
禁不住颤抖的,是手臂还是内心?
不敢去做的事,是因为什么?
分明知道,为什么不说?
如果连薄渃的膜都不敢撕破,又有什么样的资格去做镇魂令主?
这样太不像他赵云澜……
触目惊心,的确是有一点怵人,几乎见了阴森可怖的白骨,几根筋断了,还在冒血。之前一直被赵云澜捂着,血全然地浸染衣服,整段袖子几乎都血湿了,一把就能拧出血来。风衣上,一些破烂了小布条还巴在上面,线头稀稀落落地这里几条,那里几根,都是血红。
要不是他为斩魂使,否则都分不清,哪些是血肉,哪些是衣物。
“对不起……”
他再次说了一句,清清楚楚,直击心底,寒气又一次地回到了最初的浓度,冰冷得浛人。
那一瞬间,仿佛他就只说得出口那句话,但恰好就那一句话,就能抵过这世间的所有,没有任何的东西能代替。
被冰晶笼盖的幽畜瞬间就爆碎,碎得彻彻底底,变成了一块一块包着尸块的小冰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风化,尸体一起化掉,最后一个也没剩下,一丝半缕的无源微风吹拂,冰晶都吹散了,连晶砂也没留下一颗。
赵云澜颤微地要说出话来,却又狠狠地咬住嘴唇深深咬出印子,似乎流血也不放开。
手臂在颤抖,不过绝不是因为疼痛的缘故。
斩魂使轻轻抚上那条伤口,冰冷的触觉让疼得炽热的手臂顿时洐凉,菀心了不少。
从头到尾地徐徐拂过,到了末尾,竟然连衣服都缝合了,手臂上的伤痕已经愈合恢复了原样,不留一丝疤痕。
赵云澜勾起嘴角,没心没肺的样子,无耻厚脸:“谢啦黑老哥。”
他想做的是那个痞里痞气的赵云澜,而不是一个因为伤口大点就被那样看待的赵云澜。
人的心里都有一面镜子,镜面上倒映的是每个人心里的自己,众生靠着自己微薄的演技不断地去演绎镜子里的自己,都希望自己能做自己想做的人。
可人生不是剧本,没有背台词的过程,你需要的是即兴发挥。当有人让你演不出你自己的时候,你会觉得,没有什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