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这个更糟糕。
可不是么,谁不想做自己。
“啊呵,黑老哥还真是会心疼人啊,这么好。”赵云澜弯起眼睛,企图用笑来抹去刚才那张不属于赵云澜的脸颜,“诶呀,真是够兄弟!要是我也有这么妙哉的法术就好了……”
“……”斩魂使后退一步,保持了一个既不会显得太亲近,又不会太疏间的距离,低头,尽管知道赵云澜看不到自己的脸,但也不想把自己的任何情愫暴露出来。
用自己的黑袍裹得严严实实,用自己的伪装把自己包装成一个最像斩魂使的斩魂使。
“你说你,这么点小伤口,用不着黑老哥来给我费神,回去包扎不就好了——真是的……”赵云澜整理袖子,“我就受了这么点伤,还没有s……”
那个“死”字还没有脱出口,斩魂使就微怒了:“赵云澜!你把本使说的话当成过眼云烟了吗?!本使再说一遍!以后这种地方你少来!下次再让本使看到你这样,我就把你的腿打断!还好我及时赶到,否则你早被那些畜 生给啃噬干净了你知道吗!?你要是再把自己的身体弄成那副鬼样子,我……”
“……”
最先的“本使”变成了“我”,那个样子的斩魂使,赵云澜第一次见,但是那样口气的斩魂使,赵云澜见过很多次。
“……”
他哽住了,因为他看到了赵云澜在用一种类似于悲鸣和猜忌之类的眼光在注视着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平息自己的盛气凌人,撇过头,尽量不去看他:“你要是再那样,本使就卸去你镇魂令主一职,反正你也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不如不当!”
没有先前那段话那么咬牙切齿,怒不可遏,但是依旧还是狠着声音。
“斩魂使大人?”
那样的称呼是赵云澜初见遇到斩魂使时所用的,到现在为止,已经十多年了,除了些重要的场合他很少再用那样的称谓去称呼他。
与之而来的,自然是生陌的感觉。
不喜欢那个称呼,因为在那个称谓下的斩魂使,只是个靠着无情薄意来扼杀生灵的……最浑浊的鬼族。
他不想回应那个称呼。
“……”斩魂使顿了顿,恢复了最初的斩魂使的本样,侧对着赵云澜,黑袍连被黑雾笼罩的脸都盖住了,“赵兄,请答应本使一件事情。”
赵云澜觉得,有些东西莫过于复杂了:“嗯,大人请说。”
“……”他回过头,“……不要,再让自己受伤……”
他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尽所可能地不让自己的说辞那么颤抖。
明明那张满是黑雾的脸什么都没有,严严密密的几乎要让赵云澜以为斩魂使会被捂出痱子,然则赵云澜有一种那张脸一定是恳请和怜悯的错觉。
赵云澜觉得,那一须臾,斩魂使……是在求他……
他觉得,自己可能从斩魂使的话中听出什么,然而细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知道了,黑老哥。”赵云澜勾起了嘴角,笑出褶子,“那哪里算什么事儿啊?”
是以前的那个笑颜,有点勉强掺杂其中,但是却让斩魂使的心沉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