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再说。”贺北渊道,“也不差这么几步……”
“我让你松手!”祁白语气重了几分,眉头紧皱盯着他的腹部,“伤口渗血了都不知道吗?”
贺北渊愣了愣,低头看自己腰间的白布条,祁白趁机抱过木桶进了屋,随便找个地儿放下,然后又匆匆跑出去扶着贺北渊回屋里躺下,打水配药,准备好了再过来给他处理伤口,换药,重新包扎。
早该注意到的。
从溪边回来贺北渊就一直用鱼叉支着走路,根本不是他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
“又裂了……”祁白解开布条仔细看了看,“还好不严重,但这样肯定要留疤的。”
贺北渊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我身上的疤还少么?”
祁白懒得跟他争辩,找来巾子沾水擦掉伤口周边的血迹,敷上新的药粉:“你自己伤口裂开了感觉不到疼吗?”
这问的像是废话,但贺北渊还真的想了会儿,才道:“没感觉。”
祁白皱眉看了他半晌:“贺公子这是病吧?据我所知有种病确实会使人丧失痛觉……”
“没有。我能感觉到,也知自己有伤。”贺北渊道,“只是未到觉得疼的地步,所以一时忘了说。”
“这也是能忘……”祁白话到一半就闭了嘴。
这都是他们行军练出来的本事,宁可疼死也不肯发出声音,只要命还在,受什么伤都压根儿不放在心上。
“以后记得说,不要随意逞强。”祁白道,“我虽是手脚笨了些,也不至于要你一个伤还未好的人来帮忙。”
“知道了,祁大夫说的是。”贺北渊瞧着他模样白净清秀的,叮嘱起人来却这么老成,跟个小孩子装大人似的,不由得逗了他一句,“哎,帮都帮了,落不着一声夸,反倒被教训了一顿。”
祁白给他包扎好伤口,淡淡嫌弃道:“贺公子都多大了,还稀罕人夸你啊。”
“祁大夫比我还小几岁,”贺北渊终于还是忍不住笑道,“可别学得跟个老头儿似的,小姑娘们都不喜欢的。”
谁稀罕小姑娘喜欢了?
说的好像他自己很讨小姑娘喜欢似的。
祁白没理会他的调侃,不紧不慢地盖上药瓶:“贺公子怎知我一定比你小?”
“看出来了。”贺北渊道,“瞧你这细皮嫩肉、白不经晒的,与那些被父兄塞到军营来历练的小公子像得很,年岁应当也相差无几。”
“……”
若非贺北渊的语气太过正经,祁白都要以为这话是在调戏他了。
还细皮嫩肉白不经晒呢……
流氓腔调。
“贺公子若这么与姑娘家说话,想必她们也不太会喜欢吧。”祁白道。
“不喜欢便不喜欢吧。”贺北渊仍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我也不稀罕姑娘家的喜欢。”
祁白听这话总觉得怪怪的,但又琢磨不出哪里怪,只好放弃,看着贺北渊在床上躺好歇着了,才起身去灶房准备午饭。
——不,还得先把那桶鱼处理了。
祁白重新又数了数,桶里一共二十多条鱼,即便天天做全鱼宴也吃不完,索性给这些鱼都清理了内脏洗干净,挑了两条最大的用来熬汤,余下的抹上盐巴,挂在门外架子上晒着,往后要蒸要炒都可以,保存起来也方便,不会发腥发臭。
做完这些,他才回灶房生火,忙活了大半时辰做好饭,端进里屋叫贺北渊起来吃。
午饭后,贺北渊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