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日天亮不久,祁白便被外头的声响吵醒了。
军营里四处都有人在走动,校场那边也传来阵阵呼喝的声音,整齐又响亮,吼得他身下床板都在抖。
“……哎。”祁白睁开眼,望着帐顶叹了口气,不自觉又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真是蠢得要命。
本来想这法子就够蠢的,还把自己给生生撞晕。
疼死了。
都怪贺北渊。
为什么老爱开这种玩笑啊。
而且还装得特别像,若不是每次最后都没成,他简直要相信贺北渊是真断袖了。
祁白翻了个身,看着空出一半的床,也不知那人什么时候走的。
估计天还没亮就起来了吧。
“咕。”
他摸了摸肚子,横竖都睡不着了,干脆出去找点儿吃的。
不料还没出营帐就被一个壮汉堵在了门口。
“将军说了,咱们军营里人多眼杂,不宜走动。祁大夫若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属下叫人去办。”
“哦……好。”祁白听这话不像昨天的客气,于是上下打量了壮汉几眼,“我想打点儿水来洗漱。”
看着有些眼熟。
祁白飞快地回想,似乎在洛宁城见过这个人,就跟在贺北渊后头进的李家,瞧他身上穿着副将级别的铠甲,大概是贺北渊身边的亲信,专门安排在这儿盯着他的。
难怪会不客气。
想必已经知道内情了。
史勇一点头,转身招了个小兵来,让他去打水。
没多久水就端过来了。
“谢谢。”祁白也没多说什么,接过水就回到营帐里。
洗脸的时候摸到额头上黏黏的,他闻了一下是祛瘀消肿的药,心道贺北渊还算有点儿良心,知道帮他上药,没只顾着嘲笑人。
门外那位副将倒是很会伺候,没多久就叫人送了早饭来,亲自端到营帐里,又顺手替他把水盆端走了。
……就是脸色臭了点儿。
好像并不怎么待见他。
“谢谢。”祁白又道了声谢,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客气些总是没错的。
史勇没理会他,头也不回就出去了。
祁白耸耸肩,坐下吃早饭。
吃完后在营帐里随意走了会儿,期间出了一趟门去方便,那位副将说怕他不认识路要跟着,他也没拒绝,心道贺北渊这手下挺尽责的,让看着他还真就寸步不离地守着。
营帐里什么都没有,桌案上的卷宗他不敢碰,书架上的兵书他又看不懂,实在无聊,就坐在矮榻上自己跟自己下棋玩儿。
将近午时,贺北渊才从校场上回来,热得衣服都湿透了,边走边招了个小兵来,让人打一桶水送去他的营帐。
“将军。”史勇低头行礼。
“嗯。”贺北渊道,“都干了什么?”
史勇自然知道他问的是谁,把祁白的情况事无巨细都报告了一遍。
“呵。”贺北渊扯了扯嘴角,“这么安分。”
正要掀门帘进去,史勇又一声“将军”叫住了他。
贺北渊停下看着他,示意有话就说。
“将军为什么……”史勇欲言又止,咬咬牙还是问了,“为什么要带这个人回来?”
贺北渊皱眉,但很快便避重就轻地反问:“你不是知道了?”
“就算他救过将军一命,将军赏他些银钱当作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