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渊道:“若是我输了,祁大夫想要什么?”
祁白心里早有打算,正好贺北渊先说了赌注,便顺势有样学样道:“我也要贺将军答应我一件事。”
“哦?”贺北渊饶有兴味地挑眉,“什么事?”
两人重逢至今,祁白还从未求过他什么事,现在难得开了一次口,贺北渊甚至觉得只要不算特别过分的事,直接答应了也成,不必非要拿来当赌注。
“先不说。”祁白把最后一颗棋子放回盒子里,“等我赢了再告诉将军。”
“好。”贺北渊笑了起来,这小大夫表面装懵懂装糊涂,心里头机灵着呢,立马就搬出他那一套反过来对付他了,“有违军纪的可不行。”
“不会不会。”祁白一副很明事理的模样,“到时若贺将军听了,觉得不合规矩,我便再选别的。”
贺北渊点头:“那开始吧。你先下。”
祁白也不客气,两指拈起棋盒里的白子,在棋盘中央落了第一子。
五子棋的规则很简单,双方棋子下在棋盘直线与横线的交叉点上,先使五子成一连线者取胜,但真正与人对阵起来,却并不比寻常的棋局简单。
两人来回攻守了几个回合,棋盘上的黑白子已然占地过半,贺北渊还是那副似笑非笑游刃有余的模样,祁白却收敛了神色,每一步落子都愈发地谨慎。
倘若双方明显战力悬殊,棋局过半便能看出胜负了,尚且用不着他如此上心。
可偏偏是眼前这旗鼓相当的局面,既无法轻易赢了贺北渊,放弃又实在不甘心,他只能仔细斟酌,步步小心。
“好了。”祁白终于落下一子,抬头看向贺北渊,“贺将军,轮到你了。”
贺北渊落子比他快得多,没怎么犹豫就把黑子堵在了白子即将连成线的末端,收回手又继续看对面的小大夫开始纠结。
有趣得紧。
平常总见这小大夫与自己针锋相对地斗嘴,或是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时偷偷做些小动作以示不满,像这样认真专注的样子,他似乎还是头一回见到。
感觉挺新鲜的。
而且还有一个好处。
他这么一直盯着人看也不会被发现。
……简直无聊。
若放在从前,他肯定会觉得这种行为很愚蠢,有时间在这儿看人还不如早些去处理军务,否则拖到晚上又要撑着困把账簿看完才能歇息,着实累得慌。
现在却愚蠢地看了许久,想让这棋局结束得慢一些,待他再多看会儿才好。
也不知有什么好看的。
但总之看着看着,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
甚至瞧着眼前人眉眼低垂、嘴角微抿的模样,不自觉又回想起昨天夜里尝过的滋味儿。
又湿又软。
混着淡淡的药香,微凉苦涩,叫人忍不住想再尝一次……
“贺将军?”祁白又落下一子,“该你了。”
“嗯。”贺北渊收起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若无其事地扫了一眼棋盘,很快便将黑子下在了白子相连处。
“哈哈哈。”祁白总算能松口气了,在白子另一边的连接处填上最后一步棋,形成横竖两条四子线,“好棋!”
贺北渊一愣,随即把手里那枚黑子放回棋盒里,笑道:“你赢了。”
起先他还想着让让祁白的,不料最后反倒是自己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