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想起了那个吻,很冷,冰薄的嘴唇停留在他的脖颈上——那个被沈巍咬过的地方,直到现在都还有血痕。
不愧是斩魂使大人,不管做什么,都是那么霸道……
好烦,心里乱乱的,不就是告白失败了嘛,非要搞得全世界陪你不快乐,又不是天皇老子,凭什么……
又不是什么……大事……
赵云澜的眼睛模糊起来,是不是大事,他自己心里清楚得很。
若像他骗自己说的不是在乎的事情,他就不会连续两个月和酒谈话了。
每天如泥水一样浑旎,烂得都快腐臭了。
“赵处长,别,说真的,可不要一直喝啊,谈生意啊,这不是我们的职场吗,不能不管不顾别人……”张世一边儿劝着。
“你们这样,真的让老子恶心,懂么?”赵云澜冷不丁的一句话静寂了包房,张世非常窘态的笑挂在脸上,这让剩下的人都不敢说话了。
周围的气氛僵住了,场面十分尴尬,胆儿小的模特被吓得不敢说话,娘里娘气的。
何健哆嗦哆嗦嘴皮子,皱巴着脸:“这……赵处长……您这……不是,我们……您这是干……”
赵云澜直接盯过去,凛利的眼光死看着他,尖锐得要刺破他肥腻的头囊一样,恐惧不由而然地从脚底直线上升,一种无声的厉气仿佛在周边喧嚣。
冷哼一声,赵云澜嘴角勾笑,但没有声音,他从怀里掏出钱包,然后快速拉开拉链,从里面扯出一张黄符,上头描着红字,“啪”的一声,黄符被赵云澜转眼拍在桌子面儿上,震得桌面的酒瓶里的酒水都摇晃几下。
所有人都看不懂赵云澜的行为,只是木怔地站着,不敢说话,包房在场快二十号人愣是盯着赵云澜一个人的动作。
赵云澜的脸上一抹笑中含着讽刺和揶揄,左手里的酒杯放在眼前打量,右手还在黄符上轻压,他再一次喝了一大口酒,酒水包在嘴里,似乎是在好好品尝,然后分成几小口咽下,手掌缓缓离开符纸,完全没压着纸后,他又举起酒杯,喝光了里面的酒。
那符纸没了赵云澜的手压着,直接就自燃起来,却一点儿没有烧到桌子,瞬间的火焰冒出了几缕不经意的青烟,接着淡去。
“不滚,就特么给老子睡几天。”酒杯放到桌上一震,赵云澜站起来,而又在弹指之间,在场的人全部倒下,一个不剩,干脆又生硬。
人生啊,比酒重不了多少,轻描淡写的几十年一晃而过,就为了那么短暂的逍遥自在,就非得把自己弄得跟鬼一样可怕。
赵云澜慢悠悠地走到包房门口,转动把手,门缝打开一点,好像想到了什么,有点醉醺地回过头,手指指着那些人:“对了,记得醒来的时候,忘了今天的所有事。”
然后,他转回头,朝柜台大喊:“服务员,买单!里面的那些人喝醉了,就让他们睡!老子给他们出钱,呐,卡给你,我……走了……”
他的脚步挺稳当的,是挺稳的。
赵云澜才不会跌跌荡荡地出门……
酒杯里的酒喝光了,灯光却还照着,投射下的光,一点也不柔和,在杯沿照出的反光,还渗透着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