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昏暗的白色灯光照亮了超市能照亮的每一个角落,却总免不了那几个角落的冷漠,被模糊地对待,至少在赵云澜的眼里是这样的。
他不会去买白的之类的,因为他赵云澜还没傻到去喝上一瓶大的,然后醉倒在半路中央,没死都还是好的——他可没法去丢下特调处那些死人……
赵云澜很牵挂旧的东西,对,也不喜欢新的东西,因为他不了解新的人或事,自然而然也就念旧。
超市里,有一盏灯是坏的,那一处地方就是暗的,就像一块儿黑影杵着,虚虚的。
“哪种?要几瓶?”那位女售货员不是很年轻的脸上挂着疲惫,接连一天的劳作使她肩背发酸,但是迫使生活的压力不得不让她站起来,没办法,人,总得活下去。
看看售货员旁边的酒柜里陈列的十多排酒品,赵云澜木滞了,他突然想起了他和‘买东西’这种人类活动没关系,过了大约几十秒,他抬起略微沉重的眼皮:“最烈的那种,两瓶。”
售货员没说什么,转身就去打开酒柜拿出两瓶啤酒,瓶颈碰撞的声音在有些静的超市里格外醒耳。
“刷卡。”赵云澜把卡放在自己的面前,他一般不带钱,因为带了钱符纸就没地儿放了。
“先生,密码。”
还要密码,真特么烦,不就买两瓶酒……
赵云澜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记得还刚刚认识沈巍之后的一个月后,他一直问沈巍他的生日,说什么要把自己所有的东西都弄成和沈巍有关的,包括密码都要是沈巍的生日日期。
那时候沈巍脸上的没有血色,以及嘴唇微微的紧抿,他竟然都没有注意到。
呵,真是愚蠢……
蠢到可悲……
赵云澜皱着眉头抬手按下了一连串的数字,陌生得很,设置起来却没用过几次,靠。
键盘冰冷的声音敲击在空气里,逐渐麻木住感官。
“先生,天气渐寒,请路上小心。”
服务员的一声机械性的关心问候停住了赵云澜出店的脚步,被麻痹的手指微微颤抖:他回想起了不知道是在多久以前沈巍也在他出门的时候给他打过一句‘外面小心’的话,或许很远,又或许很近,但就是很震动赵云澜的心。
很简洁,却又很繁杂。
真是的,做什么都能想起沈教授,可是……人家都不把他放在眼里,谁让人家是崇尊的斩魂使大人呢……
那只是一声服务性的语言,甚至没有感情的句号都能在赵云澜的头脑里划下重点。
赵云澜没有说一句话,呆滞几秒之后就出了超市。
“轰隆隆……”
嗯?赵云澜抬起头。
远处的昏暗的天空响起闷雷,可看不到雷电划过的痕迹,只有晦涩的乌云游荡在天边。
继续走,抬起手中的酒瓶送到嘴边,一口无法形容味道的啤酒冲刷进喉管,刺激胃里的一切。
他开始有点醉了,不,他早就醉了,醉得很深,只是他没有发现。
脑子好晕啊,眼睛真沉。
赵云澜微皱着眉头,似乎从来没舒平过,挤出一道褶皱,被几缕头发遮住了。
街道上行人很少,毕竟都快傍晚了,七点多的天空好像也熏陶过似的,喝酒一样,压抑得人心情又阴沉。
他的步伐很慢,几步一口酒,仿佛有着规律一般。
“呜……”
极微弱的一声轻叫暂停了赵云澜的步子,他慢吞吞地追寻声音,头转过去,看向一个又黑又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