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尚梦娴把人家的残缺当成了一种有趣新奇的游戏,残忍而不自知。
这天黄昏,尚梦娴跟着裴川一起往寝室走的时候,她刻意咬了一个棒棒糖,然后拦住了裴川,她化了妆,然而这个年纪的姑娘没有什么钱,化妆品透着一股劣质的气息。
少年坐在轮椅上,冷冷地看她想玩什么把戏。
尚梦娴拿出嘴巴里的棒棒糖,迅速碰了一下少年苍白的唇“甜不甜?”
不管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调情手法,裴川紧紧握住轮椅,目光骤然变冷。
他胃里一阵翻滚,突然伸手死死掐住尚梦娴下巴。
少年纤细灼热的手,像一把铁钳,尚梦娴疼得当场惊叫出声。她这才看见这个少年目光很凉,像是一月的冰雪,没有一点儿感情。和她想象中的他会脸红动容不一样,他眼中全是暴戾的怒火,要把她生生灼烧殆尽。
尚梦娴终于怕了,糖掉在地上,拼命去拍他的手。
她的朋友见势不妙,才过来把尚梦娴救出来。
一看尚梦娴脸上三个指印,直接泛出了淤青。
两个人只敢远远骂裴川几句,吓得慌不择路跑了。
裴川回了宿舍,洗了好多遍自己的脸。
他看着镜中的自己,这才慢慢露出了嘲讽和厌恶的表情。
然而这件事并不算完,对于尚梦娴来说,她享受男生们的追捧高高在上惯了,先前那一幕简直是当着好朋友的面生生被打脸。
第二天裴川不知死活不要脸追求尚梦娴的传闻就传遍了整个校园。
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见窃窃私语和嘲笑声。
孙远目光复杂地看着裴川,没有说话。
那天以后,裴川开始被尚梦娴的“追求者”报复,尚梦娴放出话说裴川缠着自己,让自己恶心。年少时冲动又不成熟的男孩,为了证明自己对喜欢的人忠诚和勇敢,不久后就悄悄把裴川了打一顿。裴川蜷在地上,护住自己的脑袋,一声不吭,眸光却像是永夜的沉寂。
有时候这些人会往裴川抽屉里丢垃圾,裴川把垃圾清理出来,什么也没说。
有一次甚至放了一条菜花蛇,裴川从抽屉里把菜花蛇拎出来,他掐住小蛇的七寸,狠狠一用力,那条蛇扭动着没有声音。
那时候全班爆发了一阵惊叫。
裴川环视了一圈,目光冷冷凉凉。
接触他目光两个的人,纷纷若无其事别开了头。那天以后倒是没有人来找他麻烦了,欺软怕硬是许多人的本能,只不过孙远也离他远远的,不再和他讲话了。
裴川冷笑了一声。
升初三前,他联系了一下以前的“老熟人”。
“老熟人”感谢他帮忙丁文祥的信息,让丁文祥得到了教训。这次裴川敲击着轮椅,不咸不淡地问他们“初三的尚梦娴感不感兴趣?”
那头说了什么,裴川阴鸷着道“不,等她毕业再动手。不用逼,引诱就够了。”
后来初三毕业的尚梦娴,听说是跟人跑了。
很多年后,有人在娱乐会所见过她,纸醉金迷什么都肯干。
这年的裴川准备着中考,有时候望着天空灿烂的阳光,他眯着眼睛,小时候觉得温暖无比的东西,现在竟然觉得开始刺眼了。
有一回他拿着饭盒推着轮椅从食堂往寝室走,一个洁白崭新的羽毛球堪堪落在他怀里。
羽毛球在饭盒上弹跳了一下,被他握在掌中。
裴川抬眸,就看见了一群尴尬不知所措的女孩子。
他也看见了贝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