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秋天打球热出啦薄汗,她裤腿轻轻卷着,小腿细细的,她回头看看同伴,又硬着头皮朝着裴川走了过来。
他没有扔回去,捏住那个羽毛球,等着贝瑶走过来。
他太久太久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了。
小姑娘怯怯地问“打到你了吗?对不起。你可不可以把球还给我们。”
靠近了,他闻到她身上那股香,不似小时候浅淡的牛奶味,而是浅浅的丁香。
少女声音也不是小时候那般奶味儿十足,反倒有种三月春风拂面的温柔。
南方啊,姑娘的吴侬软语。
他伸出手摊开,洁白的羽毛球就躺在他掌心。
裴川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看着她。贝瑶有些紧张,从他掌心拿走了羽毛球,她的指尖软软的,不经意碰到他掌心,裴川手指颤了颤,低声道“没关系。”
到底是邻居,贝瑶冲他笑了笑“谢谢你。”
她跑回去,和伙伴们继续打羽毛球了。
他看着她活泼可爱的背影,第一次认真思考,她什么时候也开始疏远自己的呢,是不是六年级的时候,他接过那把雨伞,事情就会大有不同?
然而过去始终是过去,没什么后悔之说。
他摩挲了下自己的掌心,推着轮椅离开了。
初三这年毕业后,裴川本以为生活和贝瑶不会再有交集,那些午夜梦回抵死缠绵的梦,反正这辈子也不会有人知道。
初三的时候,学校的八卦变成了贝瑶。
她长大了,当初大雨中惊鸿一瞥预见的美丽,在十四五岁的时候成为了现实。
他庆幸自己毕业了,又可以躲避一年,不必再心心念念想她。这一年还发生了件事,他的父亲再婚了,对象是个叫陈秀的寡妇。
后来裴浩斌出任务受了伤,躺在床上一直没有醒。
陈秀觉得晦气极了,她也怕别人说自己克夫,硬是没来看裴浩斌。裴川天天听自己姑姑和姑父吵架,一个懦弱的女人想要养他,那个男人却直言不讳说他是残废。
在病房都能吵起来,实在是好笑不过。
等人都走了。
裴川看着床上脸上毫无血色的裴浩斌“你要是这辈子醒不过来,也挺好的。毕竟像个英雄那样死去,多伟大。”
他低笑了声“只不过你挑女人的眼光可太烂了。”
后来到底也没能“如他所愿”,裴浩斌醒了。
那个叫陈秀的女人又若无其事回来了,抹了两把眼泪,病房像是唱戏一样。
裴川坐在门口,讥讽的神色看见远处的两个人以后收了起来。
初三一小半年,他都从别人口中听到贝瑶的名字。
如今她抱着一束康乃馨,穿着浅蓝裙子过来,他远远看了眼,心跳不争气地加速,下一刻垂下了眸光。
那抹绮丽又像是钻过她年少就破开的光芒,绵绵密密开始疼了起来。
哪怕她并不是来看他的,只是作为邻居,友好地探望裴叔叔。
他在门边,迎着七月的暖阳,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其实裴川也明白,这屡鲜活可爱的光,这辈子注定和自己没有关系。人怎么可能握住光呢?
等他读高中就好了,等他见过更多女人,见过更漂亮更好的,他就可以忘掉这些难以启齿,忘掉年复一年谁也不知道的心心念念。
高中的时候,裴川认识了高骏和虞尹凡这批人。
他在保送的时候,选择了一中。
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