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周柯为的指尖,许初薏才看见隐匿在帽檐里,那银色的一小块锁扣。
周柯为捏着她的手,按在那扣上,解释道:“这是专门用来固定穗子的锁扣,文婉的穗子之所以会跑,就是因为没扣进里头。”
“是这样啊。”
恍然大悟的许初薏一抬头,目光恰好对上周柯为的。
仅隔着一条座椅扶手,两人之间几乎没有距离,四目相对、眼神相接的那一秒,两人均是一惊。尤其……两只手还握在一块儿。
许初薏做贼心虚似的赶紧收了回去,周柯为倒是十分淡定,只是扬着唇,嘴角有不易察觉的笑容。
一慌,许初薏就稀里糊涂地把帽子往脑袋上扣,可总扣不上。
周柯为是时候地伸出援手,许初薏没办法,只好埋着脑袋,任由他替她掖衣领,整袖口,戴帽子。对文婉有人鞍前马后照顾的羡慕感,也在周柯为的体贴中渐渐消失。
低头动作有点累,她干脆把手撑在扶手上,安静地等着。
“为哥,我爸没来我挺失望的。”
“别乱想。”
周柯为敲敲学士帽顶,那声音咚咚地,像是跟许初薏对暗号:“你爸确实是有事出差,所以没能赶来。你看,我就是他专门找过来的。”
“他找你的?”
“嗯。”
周柯为这么说,许初薏也就这么信了。
只有周柯为心里知道,他不忍心让许初薏难过,即便是编个谎言先把她糊弄一阵也好。
他见不得她伤心,真见不得。
得到意外欣喜的答案,许初薏心情好了,连话匣子也打开了。
她问他:“为哥,你毕业那会儿,阿姨有陪你吗?”
“没有。”周柯为说:“我妈那时病情反复,北京离南城很远,没让她去。”
“那你当时有没有那种感觉……”
“什么?”
“看人家家长到处给子女忙活,感觉一个人很孤独。”
周柯为却只是笑了笑,说:“不孤独。”
“为什么?”
“因为那时候你陪我了。”
“我陪你了?!”
许初薏不记得有这回事,印象里,周柯为毕业那年她也没到过北京,又怎么会陪周柯为参加了毕业典礼?
她一惊讶,一抬头,帽檐就顶上了周柯为的下巴。
咯噔——
她听见了牙齿撞击的声音。
“没事吧。”她赶忙问。
周柯为却摇头笑笑,问她:“不记得了吗?”
“没印象。”
周柯为刮了记她的鼻尖,提醒她:“那天是周末,你应该是跟文婉玩了大半天的植物大战僵尸,因为没能全部通关,所以才想到场外援助,给我打了电话。”
“有印象!”
往脑海里翻了个遍,许初薏才想起那天的场景:“我记得,给你打电话那会儿,你说你在忙。”
“校长给拨穗的那一秒,能不忙吗?”
“啊!”
许初薏瞪大了眼:“你那时候是在台上?”
“嗯。”
“天哪,我居然把电话打进清华毕业典礼了?”
“没错。”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许初薏后悔莫及:“好歹也给我远程直播一下。”
“是打算给你直播的。”周柯为瞧她那模样,笑容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