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仆役这才松懈下来,又赶忙谢恩不迭。
牛夫人受过众人的礼,吩咐小子去大门守着,等老爷回来了便往这边通传,才又回身过去,进了日常见人理事的抱厦。
王玚也跟着进去,就在炕下的椅子上坐了,笑对牛夫人道:“太太可高兴了?我说老爷必定没什么事的。现下只要约束好家人,便只等着跟老爷出京外任去。”
牛夫人也笑道:“白白担心了这半日,好在是个喜事儿。就是偏在年下才这样,又叫人手忙脚乱的。等今日庄子上还有铺子里的收成清点完了,还要预备宴席,好在不必特地开祠堂吿祭祖宗,等年下一齐祭过就完了。只是原想着等过了年歇一歇的,还要忙乱收拾东西预备外任。”
王玚便捧牛夫人:“这与太太来说还不是小事?我看没有太太料理不干净的家事,老爷有了太太,才叫贤内助呢。”
牛夫人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嗔道:“跟你爹一样,油嘴滑舌的,还拿你老娘打起趣儿来了!”
王玚笑说:“哪里是打趣儿,我这都是肺腑之言的。”
牛夫人便只红着脸低头喝茶不说话了。
屋内正静着,绿松隔着窗子回道:“太太,老爷回来了!正往这边走呢。”
牛夫人扬声说道:“知道了,你叫院子里的人该避的都避避,不要叫婆子们乱走,看冲撞了老爷。”
绿松应道:“是,太太!都叫他们退到大厅的屏风后头还有廊边上的穿堂里头了。”
王子腾步伐极快,不多时便来到抱厦内。
牛夫人笑盈盈站起来,福身道:“还未恭喜老爷右迁之喜。”
王子腾也笑着一揖到底:“夫人客气。”
二人相视而笑。
顽闹过后,王子腾正色说道:“还劳烦夫人好生约束家人,不要生事。”
牛夫人道:“这用不着你说,方才消息已传回来,玚儿便好好敲打了一番家人。”便将方才王玚是如何做事细细数说了一番。
王子腾好生诧异,笑着抚王玚的头顶道:“玚儿也大了,这些事情竟也看得明白,比你父亲当初不知要强多少。”
王玚回道:“父亲过誉了。”
王子腾略一沉吟:“也好,我一会子还到书房处理些要交接的公务,玚儿便跟着一起去——本想过一两年才叫你知道这个的,如今看来你竟比我想的还要聪慧些,那就提前知道知道也不错。”
牛夫人闻言笑道:“你们爷儿两个都去罢,我这里也好忙的,你们别来扰我,我也不去闹你们。”又叫猫眼和灵璧:“你们先过去看看书房里的炭炉子可点上了?若是没有,就先点着;若是点了,叫几个小子多抬几篓好银霜炭,把火弄得旺旺的!”
王子腾捋须道谢:“多谢太太记挂,太太自忙去,我跟玚儿也过去了。”
牛夫人点头不语。王子腾便带着王玚过去正房西面的大书房。
到书房内,炭炉子果然已经点着了,橙红的火舌不时往上舔舐,炉内哔哔啵啵地燃着几块梅花香饼。
王子腾虽说的是要来处理公务,进来了却也不往书桌后头去,就叫小子搬了两张交椅放在炉子边上,招手让王玚坐下,又吩咐下人都远远的出去,这才拉过旁边的海棠式洋漆小机,从上头拿了个金桔慢慢剥着。
王玚却没有过去坐下,而是从门口脱下才穿上的斗篷,理了理衣袍,走到王子腾面前